析案情。
可是焦虑、担忧,与罪恶,将她死死地扼住,使她忐忑惶恐而开不了口。
现在整个案子几乎没有头绪,一旦崔明昱得知陈延鉴死前单独见过元无定,那么无论如何元无定都会成为当前的嫌疑核心。
可万一元无定真是被诬陷的呢?
可万一元无定真与案子有关呢?
元幼荧心中那扇破旧的纸风车,又开始吹灯拔蜡地转动。
她对自己有线索却私心不提供,感到无限的羞愧,她越感到羞愧,理智与正义便对她的良心发起无尽严厉的斥责。
她丧失了昔日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坦荡,她整个人僵硬如冻土,眼含泪水,怅然若失地出神。
李九郎与崔明昱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眼神之间交流着只有他们才看得懂的内容。
李九郎:“要不要把元侍郎与陈延鉴之间的事情,告诉她呢?她光听见那间破屋是前任礼部侍郎的老宅,就慌成这样。若是说了恐怕她更承受不住。”
他见崔明昱神色难辨,又挤眉弄眼的向他示意道:“能瞒一阵子是一阵子吧。”
崔明昱点点头,他松开李九郎扶着的手,走到元幼荧跟前,沉声道:“前任礼部侍郎,现在荆州江陵任职县令。办完朱颜与郝樵夫这件案子,你随我去一趟江陵。”
荆州江陵,又是荆州江陵。
元幼荧一听见“礼部侍郎”与“荆州江陵”联系在一起,她脑中顿时就空了一下。
耳朵像蒙住了浓雾,明明每一个字都听见了,但组合在一起却完全听不见了。
她的理智似乎在这一刹那背叛了她,也许因为她先背叛了理智,是她先屈从于了焦虑与回避,选择了替嫌疑人元无定隐瞒。
火将她的脸烤得又红又烫,她却止不住地发抖。特别是一想起那些死者可能都与元无定有关,她就抖得更厉害了。
在她还没有完全被理智抛弃之前,她抬头问道:“那个地洞是怎么回事?”
那只肥耗子跳下来时,砸得那么响,当时竟没有猜出那底下是空的。
崔明昱的声音,在夜色中轻得像一缕微风:“那是一条地道,连接后山的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