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个谁也不能知晓的私心。
那就是关于钱汪身上被剥走的那一寸长宽的皮,上面究竟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个图腾?
她一直很想知道有关那个图腾的一切。
目前看来,钱汪所牵涉的案子是她唯一的线索。只要跟随崔明昱就能参与查案,就有机会查出那个图腾的秘密。
可是如今,事态发生了变化,令她千想万想都未能料想,她的父亲元无定居然也参与其中。
该不会元无定身上也有那个图腾?
她登时打了个寒战,连连摇头。
心中那颗怀疑的小芽,已经不顾一切地愈发茁壮,已经不分昼夜地对她百般煎熬。她再也无法继续自欺欺人了。
现在唯一能支撑她的是:元无定究竟无辜不无辜,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谁也说不清楚,也许他是被冤枉的,也许是被算计的。
所幸崔明昱与李九郎并未发现她的端倪,即使偶尔觉察她心不在焉,也以为她是受了新版谣言的影响。
那些逸闻谣言,越传越魔幻。
先开始说的郎情妾意,情深义重,现在已经演变成:绝世大情种与祸水狐狸精。
一说,大理寺崔明昱少卿,中了狐狸精假扮的女仵作之诡计,已被夺舍,成了天杀的大情种。
二说,那女仵作是狐狸精变得,心机深沉,锱铢必报,凡得罪了她,就算死了埋了,也会被她刨出来喝血吃肉。
谣言歪打正着的,横竖将女仵作的名气打出去了。尽管与元幼荧预想中的名声大振,有些十万八千里的出入。
不过她也不甚在意,唯一苦恼地是几时才能抵达荆州江陵。
荆州作为山南东道的交通枢纽,水陆路四通八达。古往今来,俱是兵家必争之地。
由于往来人多事杂,是故过路设防也格外繁琐。
他们一路从山南东道进入荆襄古道,关关巡扣,层层盘查。行进的速度不得不慢下来许多。
这一路车马颠簸与提心吊胆,她确凿受够了。
好在轻车快马,他们追风赶月,未出半月,便终于抵达荆州江陵县纪南镇。
此刻人与马皆不堪疲惫,连李九郎那匹快活的小犟驴,眼下也快活不动了,叼着半截胡萝卜,嚼都懒得嚼,直冲他们翻白眼。
李九郎安抚着小月亮,向崔明昱与元幼荧道:“前面不远就是纪南驿,不如先去歇一夜,明早再进城如何?长的路都走了,不急这一时片刻的吧。”
闻言元幼荧也望向崔明昱,一齐等待一个决定。
而星沉月隐,崔明昱似被他们绑架于人间的仙君,正寂寥地立在山坡前,沉静如水地,遥望天边的灰云与漆黑的夜幕。
那儿有一只苍鹰穿云破风,气象峥嵘。崔明昱的目光却未曾追随那只苍鹰。他脉脉远望的时候,神情中总是那么消愁,令人也为之落寞。
他孤零地望了许久,直到那只苍鹰彻底地融入杳杳夜色,他慢慢地回过神来。
“诸位还不动手,是要等着过年一起包饺子吗?”他道。
李九郎摸驴的手一愣,元幼荧举在嘴边的水囊一顿,二人迅速地一番眼神交流,熟练地缩到崔明昱身后。
李九郎鬼鬼祟祟地道:“埋伏在哪儿?”
元幼荧也心里突突直跳。
到底有完没完了,成亲前也没听说崔明昱有这么多的仇家。怎么一出长安,遍地都有人截杀他?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篡权啊,还是要卖国啊?怎么哪儿哪儿都容不得他。
以他崔氏的名望,以及他父亲崔仆射在朝中的威望,这不应当啊!
莫非皇城里将有什么大动作?
她冷不丁一哆嗦,将胡思乱想一通摇匀了,戒备道:“敌暗我明,待会儿打起来了,我朝哪儿跑,才万无一失?”
她如此直白地问出来,李九郎乐不可支:“俗话‘人往高处走’,要么你试试?”
崔明昱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