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等等,你长得、你长得……”窦县令抓住崔明昱的袖子,似哭还笑,“你长得好像崔仆射。”

他说笑着,脚下一软,崔明昱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崔仆射比我还惨呐!”窦县令嘴上笑着,脸上哭着,“可惜了崔家满门虎将,却在泱泱大唐,毫无立锥之地啊!”

元幼荧诧愕,世间谁人不知,崔仆射圣宠加身。她看崔明昱神情依旧淡然,依然令人猜不出他的情绪。

“窦县令醉了,将他扶下去。”崔明昱阴沉着脸吩咐余下的捕快。

“谁说我醉了?”窦县令猛地甩开崔明昱,“本侍郎千杯不醉!”

他在院子里,似幽魂般荡来晃去,时而嬉笑,时而掩面哭泣。

忽然道:“那个长得像崔仆射的郎君啊,你可知圣人要挞伐世家士族,需要刀,一把最锋利的刀。嘿嘿,我问你,我问你,那谁来做刀哇?嘿嘿~”

他竖起食指在唇前噤声,不许人回答,而他自己挥展双臂,夸张地道:“那当然是最大的世家士族,才能做最锋利的刀呀!用世上最锋利的刀,宰完了圣人想宰的畜生,那刀也用不上啦!刀就要熔掉啦!”

李九郎的桃花眼全无笑意,透出狠厉,却在望向崔明昱时,满眼尽是愧疚。元幼荧则讷住了,能令李九郎愧疚,莫非窦县令酒后失言,其中确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