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里应外合,叛军的弓箭手将终南山通往留芳谷的入口团团围住,随时准备射杀离谷的弟子,而以武林人为首的精锐部队则从水路入谷,杀留芳谷一个措手不及。敌人来犯,门人们奋起反抗,却发觉自己内息滞涩,而来犯者个个身手不凡,不乏绝世高手,连受毒物影响较小的长老们都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他们很快落了下风。几番争斗后,留芳谷死伤惨重,活着的门人只能一退再退,退到了堕月湖畔。
在快活林里栖居的猛兽受了高人的命令,倾巢而出,协助留芳谷门人抵抗外敌,暂时扼住了恶徒们的攻势。这时百草园已经失守,留芳谷的大半珍藏也被抢掠一空。留芳谷东边多是些无人问津的陈年旧屋,高手们合计一二,决定见好就收,不在这里多耽误时间,将百草园里的珍奇药草攫取殆尽后,他们纵火烧谷,扬长而去。
火势蔓延极快,不消片刻,整个留芳谷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很快要烧到快活林。
在快活林的深处,是留芳谷真正的命脉,久居谷内的入室弟子都清楚树王的价值,他们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树王就这样被吞没在火海之中。
七位长老已有三位在此前的打斗中殒命,活下来的四位也身负重伤,眼见火势越来越大,长老们对弟子下达了最后的命令,让还活着的年轻人不遗余力地从这个烈火地狱中逃出去。而那些已经回天乏术,或者根本就不准备离开留芳谷的能人异士们,则追随长老们的足迹,一并去了快活林。
离别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大家心知肚明,这一去,就是永别。
弟子们没头没尾地溃逃,白头川已是一片火海,终南山外又不知有怎样的杀机。
讲到这里,解萦和晏宁都是难言的哽咽。
留芳谷沦陷那天,解萦恰好在终南山深处采药。久居山中,她甚至对天下的异动一无所知。看着留芳谷的方向冒起了前所未有的浓烟,她心道留芳谷有异,赶忙往谷里赶,阴差阳错撞见了埋藏在谷外的叛军。
活下来的弟子都说,若不是解萦误打误撞给伏兵们下了剂量充足的迷药,只怕他们侥幸逃出大阵,也会被当即射死在阵口。
“之前和我一起玩的几个朋友,师兄都还记得吧……李贽死了,邱敖溪受了重伤,少了半边臂膀。罗介晔和朱蒙倒是还活着,但也元气大伤……奈何庄下的毒不好解。我们开始还想着,等火灭了再回留芳谷。可留芳谷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也没有消散,后面干脆成了蔓延的山火,根本无从靠近。确定没法回谷的那一天,留芳谷就彻底散了……我们几个后面去打听情况,才知道天下原来早就乱了。留芳谷虽然避世,但一向行正道,于公于私,我们都要给那些叛军一点颜色看看……后来,也算是阴差阳错吧,就都投了军。”
解萦黯然地垂下头,沉默了片刻,她突然笑起来,问晏宁还记不记得祁跃。
晏宁惊讶地挑眉:“当然记得,之前从祁师傅那里可拿过不少好酒。”他又揶揄着朝解萦使了个眼色,“这么多年了,他眼睛上那块布,是不是也摘下来了。”
解萦吃吃地笑起来:“确实,那块布已经摘了好些年了。几年前我去白城,有幸和祁师傅待了些时日,白城军营里的一个女将军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他就一直跟在对方身边做军师。我们这群人也算侥幸,最后竟和他们重逢。”
解萦无意将战场的故事着墨太多,到此也便噤了声。
在战场奋勇杀敌的将军不少,可出身白城的有名女将军只有一个,晏宁明白解萦所指为谁。
白日偶然听到的闲谈又一次浮现耳边屡建奇功的女将军身中奇毒,危在旦夕,若不是有位谪仙般的小医仙舍命相救,那女将军怕是活不到今天。
“师妹,难道说”
“晏宁,司徒又熬好了一碗汤药,我先给这姑娘拿过来啦。”君不封推门而进,听到晏宁的话尾,嘿嘿笑了笑,“哟,这是来的不巧,打搅你们师兄妹叙旧了?”
苏醒之后,解萦一直对自己的身体情况避而不谈,而君不封又是个与留芳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