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贴了绿色的细花壁纸,地板是深灰色的石砖拼接面,茶几、柜子都是木质的,看颜色和造型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款式。整个客厅的装修就像是80年代的外国人居所,反而是桌台上的现代电子产品和湛蓝色的棉布沙发让人感觉不协调。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衬衫,脖子上还戴着一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男人正在用着平板,他看到计江淮醒了也不惊奇,只是淡淡地问:“你要吃点东西吗?”

计江淮呆愣着,他不知所措,男人起身从沙发边拿来了一双拐杖,正是计江淮之前用过的,计江淮道了谢,他接过拐杖,他终于不用担心脚滑摔倒了。

计江淮低下头,他不敢与陌生人对视,他问道:“这里是哪里?”

男人回答他:“这里是东正教的教堂,我是住在这里的神父。是左丘送你来的,你从上午睡到了现在。”

男人站在计江淮面前,计江淮这才看清了神父胸前的十字架项链,这个十字架在上面和下面都多了一道短的横杠,跟常见的基督教十字架不太一样。

男人让计江淮坐下,他去客厅后面的厨房端出了一碗炒饭和一碗汤,饭里炒着牛肉块和洋葱片,汤里炖煮着胡萝卜和腌黄瓜,饭菜都冒着热烟,就像是刚刚做好一样。

计江淮吞着口水,他想着就算饭菜里下了毒他也无所谓了,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炒饭放进嘴里,每一粒米饭都浸染了浓郁的牛肉鲜味,细嚼还有辣味的提鲜,计江淮忍不住又吃了几口,他狼吞虎咽,米饭卡喉时,他便嗦了一口汤,汤味是酸的,里面还有切得很细的肉丝,酸的和辣的刺激着食欲,计江淮大口大口吃着,一时着急竟开始打嗝了。

男人坐在他面前,胸前的十字架晃着,计江淮忽然停了下来,他窘迫地说:“我……我没有钱……”

计江淮的意思是他只能用别的方式付饭钱和住宿费,结合是左丘决定送走他的语境,一定是左丘将他转手卖给了这个神父,虽说神父不至于要他做淫秽的事情,但一定别有用途。

忽然计江淮想起了乐乐,他紧张地看向门外,问:“乐乐!我朋友怎么样了?”

神父安慰他道:“你的朋友没事。左丘跟我说你要杀了他的家人,他觉得你太残忍了,于是把你送来我这里照顾。”

“我残忍?到底是谁残忍啊?!左丘把乐乐绑在床上让他被人轮奸啊!三天了!!左丘想让一个男的怀孕!乐乐根本不可能怀孕,左丘只是借口折磨他!而我只是想让他解脱而已!你知道乐乐被左丘害成什么样了吗?他的手脚都被砍掉了,牙也没有了,耳朵也听不见了!他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受罪!!我杀他是在救他!!”计江淮捏紧了拳头,他气得浑身发抖,指尖还有被电击的麻木感,心脏咚咚跳得很激烈,脑中还有无数骂人的脏话,但他一对上神父的眼睛,那些溢在喉咙边的污秽之词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神父搓着自己的手指,他的脸上浮出了愤怒和难以置信,他说:“左丘会抛弃对他不感兴趣的人,他现在腻烦你,说明你的反抗超出了他的预知,他在回避你。”

计江淮很意外,他以为神父是跟左丘一伙的,他没想到神父也会反对左丘,计江淮警惕地问道:“你跟左丘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认识他的?”

神父顿了一下,说:“我是给他做洗礼的神父,他在俄罗斯的时候曾经追求过我,我拒绝了,在我的信仰里同性恋是有罪的。后来我来中国接手这里的教堂,他偶尔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