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俄国之后才发现怀孕了。那时候我妈是有男朋友的,但她男朋友完全不介意,于是我就被生下来了。”

计江淮愣住了,他花了几十秒去理解故事发展,他以为车侑英是在传统保守的宗教家庭里长大的,但没想到还有这样混乱又草率的身世,车侑英的生母在有男朋友的前提下还跟陌生男人出轨,还不做好防护措施,计江淮惊愕于竟有如此轻浮的母亲。

车侑英的话断断续续的,他试着用简单易懂的语言概括自己的家庭关系:“在我出生之前,我妈妈跟那个男朋友未婚先孕有过一个儿子,所以我跟我哥哥是同母异父。我爸对我们哥俩的态度是一样的,但我妈可能是因为愧疚,希望我多去照顾我哥哥。一开始我是愿意的,但后来我长大了,我不想变成我哥哥的保姆,所以我跟他们吵了一架,最后我离家出走了。”

计江淮能感同身受,他在母亲死去后受不了父亲的大变样,也想过离家出走,但那时候他的年纪太小了,找不到工作也没有钱,最后是熬到了18岁成年才辍学出走。

“幸好那时候有位认识的修女奶奶愿意抚养我,我就跟着受洗了,虽然我妈妈来过几次求我回去,但我还是拒绝了。”

计江淮问他:“那你哥哥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大家是同一个母亲,应该是平等的啊。”

车侑英轻轻吁了一口气,他说:“他跟母亲一样,是个随随便便的人。母亲随随便便就生下了我,他也随随便便就认同了这种生活方式,我跟他的关系不像是家人,更像是主人和奴隶。”

计江淮也不是不能想象那种家庭氛围,明明是一家人,却有重男轻女、高低贵贱。计江淮想到自己跟乌以沉不就是这样吗?明明是同龄人,乌以沉有能力随心所欲,而计江淮却要艰难前行。

车侑英最后说:“最后我在教堂里长大,主教还帮我申请了神学院的学位,我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毕业之后我就回到教堂里做神父了。”

计江淮迫不及待问:“那为什么要来中国接管这里呢?这里几乎没人来,也没什么工资吧。”

车侑英笑了一下,说:“其实做神父是没有工资拿的,神父就是把自己一生贡献给神的职业,所以只能靠政府补贴和教徒捐的弥撒钱,这些钱首先要用来维护教堂,之后剩下来的才是神父的生活费,每个月的收入都很不稳定,所以神职都过得比较清贫。啊,也有一些比较有名的神父会被请去有偿传教,这样收入会好一些,但过得太奢侈会被人非议的。”

计江淮紧张起来,难道车侑英在这里没有任何收入吗?那他还花了那么多钱去给别人定做义肢,就算是左丘给的钱也不能这样随意花销吧。

车侑英知道计江淮在担心钱的问题,他解释道:“虽然在这里没有工资拿,但我有在做翻译,我的母语是俄语和中文,韩语是之后自学的,有出版社会找我翻译涉及宗教和历史的书,我每个月翻译一本就够我一个人生活了。”

车侑英的声音很平稳,没有特别刺耳的词也不会说很难懂的话,计江淮不用动脑就能听进心里,他还想听车侑英说更多,他的手指和心里都痒痒的,好想跟眼前的人抱在一起。

计江淮的手指蹭着床单,他悄悄嗅着车侑英枕头的味道,他等了个间隙,鼓起勇气问道:“你做神父是不是不能结婚啊?”

车侑英说:“不是的,我可以结婚的,传统上只有主教不能结婚,就是相当于我的领导,能当上主教的都是一些老头了,不过现在大家的观念都慢慢开放了,可能以后所有神职都可以结婚的。”

“那……那你……”计江淮害怕自己的好奇会引起车侑英的反感,但他又实在很好奇,思来想去,自己的问题像是在性骚扰,于是他闭上嘴不说了。

车侑英主动把问题补充了:“你想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计江淮艰难地蹦出几个词:“你青春期……肯定会有那种感觉吧?”

车侑英安静了下来,这一次让计江淮煎熬得像在煎锅上烤,羞愧的火烧得他浑身不自在,他想道歉,手指在距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