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镜子,一张憔悴的脸赫然出现在镜子里,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眼圈发黑、面容枯瘦、青色的胡茬爬满下巴,他就像误入此地的流浪汉。乌以沉先洗了个脸,他首先把胡子剃掉,然后认真地用洗面奶洗了一把脸,在刷牙的三分钟里,他的肚子开始发出“咕咕”绞腹声,睡了两天的身体在发出进食需求,低血糖让乌以沉脚步发虚,他得扶着洗手台才勉强站稳身体。

一楼一片狼藉,茶几和柜子上的东西都有翻乱的痕迹,地上满是垃圾碎屑,乌以沉很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泡泡正趴在一滩茶叶中间啃着果干,旁边还有果干包装袋的碎片。泡泡饿极了,在乌以沉昏睡的一天两夜里,泡泡在家里到处找能吃的东西,它扑到厨房,把调味料打翻了;它跳上茶几,把茶叶罐和果干袋咬得破破烂烂;它还扑到饭桌上把乌以沉那天买的水果和牛奶都吃了,饿了它就在家里随便吃点东西,渴了就喝一楼卫生间里的马桶水,如此勉强饱腹。只是后院的玻璃门被乌以沉关上了,它开不了门,只好在客厅里解决大小便,尿液在地板上肆意横流,弄脏了毛毯,在洁白的瓷砖地上留下一滩干掉的黄色痕迹,饭桌腿旁堆着粪便,地上还有粪便被拖拽的屎迹,肮脏的黑色狗爪印到处都是。

乌以沉以为会很臭,但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闻,以前给泡泡捡屎的时候他就被浓烈的狗屎味熏到,现在都交给计江淮去遛了,他很放心让计江淮一个人出门遛狗,大不了再把计江淮抓回来再砍掉他一条腿。只是乌以沉没想到计江淮会直接自杀。

乌以沉感觉自己有点能接受计江淮去世的事实了,前天他一直不敢相信,一直怀着愚蠢的希望,想着计江淮会在某个时候突然醒来,睡醒了生活还能一切照旧。

现在计江淮的身体不再柔软,胸口还出现了尸斑的颜色,人已经死了差不多48小时了,尸体会有的变化计江淮也要有了。

乌以沉后知后觉自己抱着一具尸体睡了一天两夜,他依旧觉得很不真实,泡泡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他也没有力气去生气,要是他跟计江淮一起死去的话,那么泡泡也太可怜了,泡泡可能会饿到上楼把他们两个的尸体吃掉吧。

乌以沉去给泡泡开了一袋新的狗粮,狗粮袋子的声音一响,泡泡就立刻跑过来了,乌以沉将狗粮倒在泡泡碗里,他越倒越多,最后狗粮溢了出来,撒得满地都是,泡泡吓坏了,它后退一步观察情况,乌以沉倒了大半袋狗粮之后就去给泡泡盛了干净的水,他列出一个善意的笑容,他向泡泡招手,说道:“来呀,来吃饭呀。”

泡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去吃了,它晃着尾巴,先将地上的狗粮吃了,乌以沉看到它能正常进食就安心了,泡泡暂时没有吃坏肚子的症状,应该不用担心它吃错了什么东西。

新买的牛奶差不多被泡泡霍霍完了,乌以沉在牛奶箱子的底部找到了最后一盒完好的牛奶,他先喝着牛奶应急,等低血糖缓解了之后,他才去给自己煮点水饺吃。灶台上的黑色蛋糕依旧好好的,泡泡饿极了也不想碰这块东西,乌以沉不知道该拿这块东西怎么办,扔了可惜,留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乌以沉想着先用展品柜把它保存起来,一直留到某年某月等它自然分解化作灰尘。

冰冻水饺在热水里翻转解冻,他找了一张干净的座椅坐下,环顾客厅遍地狼藉,他凄凉地觉得可笑,他得赶紧叫小时工来搞卫生了,不然泡泡的尿和粪便要凝固结块了。

乌以沉想到要叫殡仪馆来接计江淮走,不能任由计江淮在他床上腐烂生蛆,于是他上楼将计江淮抱了下来,因为尸僵,计江淮的身体像木头一样僵硬直挺,乌以沉只能斜抱着他下楼,他将计江淮放在沙发上,客厅的阳光充足,他盯着计江淮的脸发呆,这张看习惯了的脸竟然越看越陌生,还生出一丝畸形的可怕来,乌以沉后退了几步,人对同伴尸体的危机恐惧感迅速在他心里滋生起,他猛地打了个寒战,明明一个小时前他还在跟他同床共枕。

“汪!”

泡泡忽然叫了一声,乌以沉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刚才那极速侵蚀的恐惧感消退了许多,他想起自己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