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像是怕吓到她，又强行压下火气，将水杯递到她唇边。

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

“喝水。这里是我的私人诊所，天王老子来了也找不到你。”

宋清染沉默地喝了水，低垂的眼睫掩去所有情绪。

“宋青染已经死了。”

从今往后，世上再无宋清染。

沈聿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没有戳破她窗外一声汽车引擎的逆火爆响，尖锐得如同枪声。

宋清染正要去拉窗帘的手猛地僵住。

下一秒，她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扯断，疯狂地扑向床底。

身体蜷缩成最原始的防御姿态，喉咙里发出被扼住般的呜咽。

沈聿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太阳穴的青筋狠狠一跳。

他看着她在尘埃里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那种发自骨髓的恐惧，是任何伪装都模仿不出的绝望。

沈聿没有立刻上前。

他直接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声音，冷得能掉冰渣。

“去查！这五年顾衍尘对她都做过什么！”

“所有的，一件不漏，我要录像！我要证据！”

“我要他死！”

挂断电话，他才走到床边，单膝跪地。

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试图去触碰她颤抖的肩膀。

“清染，”他声音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别怕，我在这里。”

宋清染缓缓抬起头。

沾着灰尘的脸上，一双眼睛空洞得吓人。

她摇了摇头，那是一种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拒绝。

“没用的……”

沈聿却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带着他独有的张扬和笃定。

“怎么没用？我在这里，不就是给你用的？”

第14章

“沈聿，你听过……”

她的声音轻得像烟，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听过皮肉，被烙铁烫熟的声音吗？”

“滋啦一声，先是剧痛，然后你就闻到自己的焦味。”

她抬起眼，瞳孔里是一片死寂的废墟。

“最绝望的是，你清醒地看着自己的一部分，变成了死物。”

沈聿的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宋清染走到那堆被她戳得千疮百孔的画布前，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而巨大。

“我要他跪在我面前，把他加在我身上的一切，亲口吞下去。”

她猛地扯开后背的衣领。

浑身上下，全是咬痕，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她声音发颤，却带着笑，那笑比哭更让人心碎，

“他知道我怕狗，所以，用这种方式来为他的心尖尖出气。”

沈聿看着那片毁灭的痕迹，眼神中翻涌的全是弑杀的恨意。

他大步上前，将她死死扣进怀里。

宋清染浑身僵硬，随即像被抽空了骨头，在他胸前无声地颤抖。

沈聿轻柔地将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拨开，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σσψ他用最轻柔的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他微笑着，那笑容邪魅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