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想起那串被他亲手为另一个女人戴上的、属于她母亲的玉牌。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试图从记忆的废墟中，扒拉出一点点关于她的、温暖的碎片。

结果，却是一片令人绝望的空白。

他所有关于她的记忆，不是她卑微地讨好，就是他冰冷的拒绝。

他连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坐在哪里看风景，都一无所知。

他第一次发现，他所谓的婚姻，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对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了他十年的女人，一无所知。

他找不到任何能证明他们曾经“相爱”过的痕迹。

因为，根本就没有。

顾衍尘颓然地跌坐在地，任由绝望和后悔吞噬自我。

他对林晓月的，不过是一时的新鲜与迷恋。

第17章

而没有了宋清染……

他甚至都不敢想。

他不能没有宋清染。

半年后，米兰。

顾衍尘站在多莫大教堂前，目光涣散地看着成群的白鸽。

他不知道宋清染会不会喜欢这里。

他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全世界乱撞。

忽然，人群中一抹纤细的背影，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栗色的长卷发，走路时右肩微沉的习惯……

是她！

他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胸腔，不顾一切地拨开人群追了上去。

“清染！”

女人闻声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他疯了一样冲上前，伸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一辆宾利慕尚稳稳地停在她身侧。

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下车，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画板。

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精致却完全陌生的侧脸，对他展颜一笑。

顾衍尘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石像。

不是她。

又不是她。

这半年，他疯了一样地找她，可是，结果都跟现在一样，一无所获。

顾衍尘颓然地垂下手，喉咙里涌上腥甜的铁锈味。

大屏幕上忽然跳出拍卖会的广告。

一眼就被那个背影攫住了全部心神。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与骄傲，熟悉到让他心痛。

是她。

这一次，绝对是她。

第16章

鬼使神差地，他走进了会场。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宋清染。

她其实一直都是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可偏偏从前，他就是眼瞎，连她一点的好，都看不见。

整场拍卖会，顾衍尘都在点天灯。

只要她身边的沈聿举牌，他立刻跟上，用一个离谱的价格砸下。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疯狂地，试图换她一个回眸。

可宋清染，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只是侧头，和沈聿低声说笑，亲昵的姿态，像一把刀，凌迟着他。

散场后。

他捧着那些价值连城的废品，堵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