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她想说的远不止这一个字,但能将这一个字说出口,已是她的极限了。
“故人相见,竟是这样的场面,真令人唏嘘啊。”他说着,慢条斯理的把白栀唇边溢出来的仙露擦掉,“啧啧啧,这幅鬼样子真丑,难怪拓海不愿认你。”
说完便笑,“故人这次可记得我是谁?”
白栀脑袋里太乱了,疼痛让思绪打结,缠在一起。
她根本无法从声线上分辨出身边人。
“要记得我的名字,记得你被谁带走了。”那人说着,捏住白栀的下巴,手指用力:“淅川,别再忘了。”
马车停了。
他一把用黑布蒙住白栀整个身体,打横将她抱起,走下马车。
“仙尊!”
弟子前来迎接,准备将他怀里的人接过。
“不必。”淅川说着,抱着白栀向内走,道:“今晚本尊便会回地玄门。”
“如此匆忙,可是门中出了什么事情?”
“不必多问,你们自在此处按原定计划回去。”
一阵莲花配饰的碰撞声响起,抱着白栀的淅川停下步伐,快撞上来的纪煜川也立刻停下。
纪煜川仔细辨别着味道,行礼:“仙尊。”
随后被那阵混在极其浓重的血腥味里的幽香震得心头猛颤。
好熟悉的味道!
是……
谁?
为何心脏会抽痛得这么厉害?
“仙尊……来客人了。”纪煜川道。
“用过药了?”淅川问。
“是。”
“你今夜随本尊一同先回地玄门。”
“好,弟子明白。何时启程?”
淅川看了怀里抱着的呼吸微弱的人一眼,只能看见黑布有极小的起伏,“半个时辰……不,一炷香后便立刻出发。”
跟随着一起进来的弟子惊讶道:“这样急?”
又立刻行礼告退:“弟子这就去为仙尊和纪师兄收拾东西。”
“一切从简。”淅川道。
脚步声远去,纪煜川无意识的靠近白栀,“仙尊得客人似乎伤的不轻。”
淅川说:“回去收拾东西吧。”
“她……”纪煜川蹙眉,为何他的元阳印记会在这人身上?
血腥味太浓郁了。
熟悉的幽香入骨,他的心跳不受控制,这种奇异的感受让纪煜川一时怔愣错愕,唇紧了紧,“仙尊的客人,是何人?”
“你倒悠闲,操心这些不相干的。”淅川脸色冷道:“掌门仙尊为你特取了法器,再不成,你必会成为纪家的弃子。若无纪家,你在地玄门也会再无立足之地。”
那个从来都骄傲的天之骄子,此时无光无焦距的双眼空洞的怔怔看着地面,再难见他独有的傲气。
纪煜川道:“弟子明白。”
“明白还不让开,回去收拾东西。”
纪煜川一步不让:“仙尊的客人似乎与弟子是旧识。”
淅川意外道:“是么,哪位旧识?”
“……不记得她的名字了,但弟子有重要的东西在她身上。”
“什么东西?”
“……”
“纪煜川,你应当明白此时该做什么。”
淅川绕开纪煜川,抱着白栀回到房中。
房门关闭。
屏障将一切声音隔绝。
他将白栀放在床上。
黑布揭开,她紧闭着眼睛,眉心紧紧皱着,那些痛仿佛都从她的肌肤上透出来,蔓到空气里,让整个空间的气温都变得压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