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不理解的轻轻摇头,“你似乎比我更怕。”
他的脊背僵了僵。
又说不准到底是认命还是疲惫的松懈下来。
“也许对你而言不过是睡了一觉,连痛的这一场的感觉都快忘了。”
“我记得。”
“又能记得多少?再刻骨铭心的事,到你这里都剩不下点什么,何况这一场已过去了的痛。”
“你……”
“你问我为什么将你偷出来,自是想报复你,让你生不如死。”
他的话顿住了。
白栀等着下文。
因何而起的报复,要到生不死的地步?
许久都未等到他再开口,便问:“后来呢?”
“……白栀。”他忽然看向她,“我救你,要你报答我。”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的元阴印记。”
白栀诧异地:“什么?”
“你”他眉心极快的皱了一下,视线从她脸上移开,看向被面上的他的影子,“你灵根好,悟性佳,升修快。有你的元阴印记,我修行会事半功倍。”
他再抬眸,深紫色双眸内倒映着她的脸,看着她道:“于你而言,双修能助你増修和修复,你不亏。”
“……我……”
他打断她:“我的元阳印记尚在,你若拿去,也可助你尽早吸纳体内四散的灵力。你不亏。”
“你救我是为了这个?”
“……是。”
她沉眸,尚未开口,他便又道:“你不亏。”
像极了怕被拒绝。
白栀不理解他怕什么,左右她都是砧板上的鱼肉。
默了片刻,她道:“好,你先将元阳印记给我。”
他眼眸亮了一下,立刻道:“可以。”
说完顿住,好像理智在这一刻才回拢,觉得她答应的太不切实际,又想她也许本就不在意这些。
这么不在意,兴许今日提出这个要求的是什么张三李四,也能得她一个“好”字。
心莫名酸起来,涩得有些苦。
又因她答应了,跳得极快。
交错的感情复杂。
他道:“君子协定。”
白栀“嗯”了一声,语气略玩味的:“君子协定。”
他道:“明日?”
白栀说:“今日。”
他眼神震了一下:“今日?”
白栀说:“现在。”
“我……”他身体向后挪了一小点,“我还没准备好。”
白栀问:“需准备些什么?直去取了不就是了?”
他无奈微叹,“非不观不会教你这个,你不知道取元阳要做些什么。”
“非不观?”
“怎么,不知你师尊名讳?”
倒不是。
只是世人皆叫他玄门老祖,倒第一次听人这样直呼他的名字。
白栀看着他:“原来思不归在地玄门会教弟子这些?”
“……”
“非不观都教了些什么,我该怎么做,你说,我学。”
他眼神乱了乱,“明日再说。”
白栀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月光下,那只手仍旧白到有些透光,像极了易碎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