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触在她的额头上。

没有想象中干燥温热的肌肤。

是紧紧贴在他手指上的指套触感，微微发凉的，让她想躲开的。

“我不会伤害你，知知，到我这里来。”

“我知道的，哥哥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我可以快乐无忧，可以无灾无痛。”

她嘴上这样说，但迈向他的步伐却是犹豫的。

好可惜。

她能察觉到这样似乎是不对的。

但她不知究竟怎样是对的。

她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抱得很紧。

这里的一切都很美。

瓜果香甜，四季分明，风调雨顺，无灾无害，气候舒适。

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安宁。

人人都爱她。

但总觉得只有在靠近他的时候，才不那么孤独。

孤独到，好像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个人。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她想不明白。

也许每一个人都像她这样觉得不安心吧。

所以这是正常的。

人只要活着，就会时常有这样的想法，书上是这么说的。

所以这是正常的。

她和哥哥在一起，和凉国的子民在一起，和阿爹阿娘在一起。

和爱在一起。

在这个世界里，很多时候，时间、万物都是不会动的。

那也没关系。

她想。

我该留在这里，留在爱里。

然后发顶落下哥哥的吻，她眼皮变得沉重，困倦。

睡意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知道，再睁开眼睛时，她又会要忘记一些事了。

那也没关系。

因为她在爱里啊，那样多那样浓郁的爱岂会伤害她？

所以没有关系。

……

凉国，王城。

一群小乞儿敲开了钟璃浅所住的房间的窗。

为首的小乞儿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犹豫。

房中除了钟璃浅外，还有一人。

那人姿容绝艳，满眼傲慢的睨着在窗外脏兮兮的他们。

总觉得好像不太对，但等着的那人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们多耽搁了。

于是怯懦的声音响起：“言道长……想见你……”

……

“白栀”跟着这群小乞儿一路走到偏僻小巷内，看着他们将地道拉开。

一条潮湿逼仄的小路，混着泥土的腥味。

“白栀”嫌恶的用手扇了扇，将信将疑的跟着走进去。

一老妇人将她带进屋内。

她看着躺在床上，已灵气稀薄的人。

视线落在了他的狐尾上。

本该金棕色的尾巴此刻黯淡无光，像一捧早早失了生命的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