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她垂着视线,看着锦被上绣着的花。

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总是错的。

总是。

所以是感知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她开始自责。

周围的一切包括哥哥都这样爱她,将一切都愿意奉献给她,她却怀疑他们的真心,怀疑他们的爱。

她怎么会这么不识好歹?

她眼睛一眨,睫毛便湿漉漉的,自责到心脏难受,小心翼翼的卑微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哥哥……”

讨好的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这些动作都让他的眼神更凉。

像浸在冰水里。

不是不带温度,是时时带着冷冽的寒意,往她的毛孔里钻。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哥哥不喜欢她这样,但她不知道该怎么改。

该怎么让他喜欢。

因而变得更怯懦,畏手畏脚,不敢表达。

太想留住爱了。

越是在意,就越是会丧失自我。

何况她……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自我了。

她是笨蛋。

是蠢货。

她知道他想要她听话,想要她喜欢一些她讨厌的东西,她为了留住爱所以一直在努力,一直一直在努力,可她太笨了。

学不乖,学不会。

怎么努力都不对。

她在哥哥冷冰冰的眼神里逃避的闭上眼睛,自责又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落进枕里。

如果哥哥能在这个时候哄一哄她,抱抱她,告诉她会原谅她,就好了。

不哄也没关系,能不要这么冷漠的看着她,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也能不觉得心里这么痛,这么难受。

可她早在一次次的失望里明白,不会有。

她自顾自的闹别扭只会让所有人都对她更冰冷。

她连委屈都得尽快的,迅速的结束。

然后努力的,努力的,努力的去讨好他。

想抱又不敢往他怀里靠,怯生生的望着他,眼眶通红:“我喜欢哥哥,喜欢……”

沉衍皱了皱眉,叹了一声,撑在她的身边,替她擦去脸边的泪。

岂会不心疼她有这样的眼神?

但又难免会将眼前人与记忆中的人做比较。

她这样,和非不观找来的那些“白栀”有什么分别?

越是看她不像她,便越是在想,这么多年来,他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又该怎么让她像她?

他语气柔和了些:“哭什么?”

她声有哽咽:“……想大哥哥了。”

“……”拭泪的手僵住了,眼神里短暂存在过的温情也迅速消沉。

但还是耐着性子的想让她不再哭了。

好歹。

起码。

在今日,大婚的今日,他一直期盼的今日,终于来到的今日。

不再哭了。

他问:“为什么会想他?”

她抿着唇摇摇头,不说话,又想了想,试探着问:“成婚之后,就要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也终于要变成大人了。”

“嗯。”他回应一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