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光沉了沉：“这是我的期望。”

“……”

“是我长久以来的向往。”

她眼神避开，“哥哥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做错误的决定吗？”

他无奈轻笑：“与她有关的事，时常。”

他真的很少笑。

带着病气的疲态，这笑晃得人心一荡。

尔尔心里酸涩。

很难不羡慕能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人。

“可哥哥总一副已掌控一切的样子。”她不自然的抿了抿唇：“哥哥方才说，是因只能在这里。所以……所以如果你可以离开这里，想去哪？”

他不假思索：“找她。”

她立刻道：“不会再有她了！”

沉衍不以为意，“是吗。”

她情绪激动：“是，是！当然是啊！哥哥不是也信了我的话，也觉得再如何都不会是同一个人了吗？”

“嗯。但还想再找找。”

她脑海中飞闪过他这段时间翻找神子庙中书籍的画面。

她脑袋发懵，愈加震惊。

眼瞳迅速收紧！

所以他不是为了治好自己的身体，不是为了解决疫病，不是想找到让冬日过去的方法。

他是想走！

想离开这里，想再去找他想要的人？

她觉得眼前人无比陌生。不可置信道：“……你真是……疯了……”

沉衍看着她道：“后悔说喜欢我了吗。”

“……”她明显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喝醉了。”

“没有！”她回看向他的眼睛：“我很清醒，我不是因为醉酒跟你说那句话，现在也没有觉得后悔。我还是喜欢你，我心疼你，又觉得难过！”

他道：“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觉得我可悲。”

她问：“那哥哥呢？现在怎么看我？我看不懂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沉衍语气平冷道：“这一年来要你劳心的事已经够多了，你该回去了。”

“别再继续了……你一定要熬死你自己才罢休吗！”

“你累了，尔尔。”

“别再执着了，哥哥……”

“去睡吧。”

“别再折磨自己了，哥哥……”

他松开她的手：“新岁已至。”

“我……哥哥，放过你自己吧，哥哥……”她双手并用的去抓他的胳膊，但碰不到他。

他只是病了，没有灵力了。

但他的身法仍在。

所以只要他不想，她碰不到他。

……

新年，从被拒绝开始。

尔尔坐在床上，看着盆里的碳火燃烧。

黑色的部分被刺目温暖的红一点点侵蚀，璀璨的燃烧之后，变成灰黑色。

焦躁的啃着手指。

手背上的冻疮可怖，手指的指尖部分指甲已完全凹陷。

又去下意识的摸自己的糖包。

“可以再来我梦里一次吗？”

“……可以让我明白，到底怎样才能让哥哥放下执着吗？”

“你也……你其实也不希望他这样是不是……”

“帮帮我吧，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