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舟推开林宅大门时，浓重的烟味呛得她咳嗽起来。

窗帘紧闭，屋内昏暗如夜。

地上满是烟蒂和横七竖八的酒瓶。

顾宴青背靠沙发坐在地毯上，手里还攥着半瓶没喝完的酒。

江小舟站在门口，几乎认不出他。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顾氏总裁，如今胡子拉碴，眼下乌青，仿佛一夜老了十岁。

顾宴青听到动静，眼皮都没抬，只是仰头灌了一口酒。

“滚。”

他声音嘶哑。

江小舟没动。

“我叫你滚！”

他突然暴怒，酒瓶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片四溅。

江小舟被吓得一颤，却还是走上前，跪在他身边，伸手去夺他手里的酒瓶。

“还喝？你连命都不要了吗！”

顾宴青冷笑，一把推开她。

“离婚了还来找我，你贱不贱？”

江小舟被推得踉跄，却咬着唇，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

孕检单，妊娠12周。

顾宴青盯着那张纸，突然笑了。

“又想耍我呢？”

江小舟哽咽。

“这次是真的......”

顾宴青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江小舟抓住顾宴青的手，颤抖着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你摸摸看......

掌心下生命的律动传来，顾宴青身子一颤。

但下一秒，他抽回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打掉。”

江小舟猛地后退一步，护住肚子。

“这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

顾宴青突然笑了，那笑容扭曲得近乎狰狞。

“林雪绒的十个孩子，我都没让他们活下来，你的凭什么？”

江小舟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说什么？”

“我说”顾宴青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按在墙上，“你、不、配！”

江小舟呼吸困难，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血痕，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在她即将窒息的瞬间，顾宴青突然松了手。

她滑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支票，甩在她脸上。

“滚。”他转身走向酒柜，声音疲惫，“别让我再看见你。”

支票飘落在地，上面的数字足够她逍遥后半辈子。

江小舟盯着那张纸，突然笑了，笑得凄厉又绝望。

她撑着墙站起来，捡起支票，跌跌撞撞转身离开。

“你会后悔的。”

第30章 30

整整三月，一无所获。

终于，他想起那人了。

顾宴青站在别墅的门前，掌心不自觉攥紧。

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