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2 / 2)

风铃叮咚,观沅望着东厢窗纸上晃动?的剪影窦炤执棋的手势依旧清贵,对面小姐的团扇却时不时掩嘴轻笑。

她突然想起前日厚着脸皮去请安时,窦炤连眼皮都没抬:“往后?不用到屋里来。”

观沅从没见过?那样冷淡的他,连连发梢扬起的弧度都透着疏离。

原来,是要开?始避嫌了。

暮色初临时,窦炤突然传她到书房。

“城西有间茶楼要转手。”他摩挲着新换的翡翠扳指,目光落在窗外落叶的梧桐树上,“你明日去接手,地?契写?你的名字。”

观沅再次大惊:“二爷真要狠心赶奴婢出府吗?而且我根本不懂得经营,那茶馆给我迟早亏损。”

“瑞芝的夫家会帮你。”窦炤打断她的话,咳嗽声闷在帕子里,“总比在这里当一辈子丫鬟强。”

她盯着他帕子上渗出的暗红……太医说咯血之症若再加重,怕是熬不过?今冬。

“奴婢不走。”她跪下来,青砖的凉意刺进膝盖,“二爷这些年一直是我伺候,那些药也只有我知?道怎么煎,您留下我好吗?就四年,四年过?后?不要爷说我自己就走。”

“你说的这些采梅学得很快。”窦炤突然起身,带翻的棋子哗啦啦散了一地?,声音透着怒意,“还是你觉得,离了你,我这病秧子就活不下去?”

“啪!”

有个什么东西扔在她面前,他的声音带刺一般,“拿走吧,骗人的假货,我不再需要了。”

观沅看清,是那只黑玉蜘蛛,她前两天悄悄放回他枕边的,原来他早就发现,早就厌烦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好意。

秋雨连夜未歇。

观沅抱着地?契蜷在通铺角落,听见采梅在屏风后?试新衣:“二爷说我穿水绿比嫣红好看呢。”铜镜映出?少女含春的眉眼,比荷塘最盛的莲花还要娇艳。

她终于明白,可能不是什么燕窝真假,也不是什么避嫌,而是她这个人,已经不合时宜。

说不好是什么感觉,整个世界于她来说,死寂一般,再没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