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1 / 2)

第二天,木惠将一个绣着荷花的枕头交给窦炤:“二爷,观沅她出?府打理茶馆去了,这个是她最后?留给您的东西,说您曾经让她提一个要求,如果?还算数的话,她的要求便是,您一定要每日好好休息。”

小小的枕头,上面绣的荷花歪歪扭扭,可以想象根本不懂绣活儿?她在灯下是如何笨手笨脚将这躲荷花绣出?。

揉了揉,里面窸窣出?声,有淡淡荷香溢出?。

窦炤想起,那年他确实说过?,似乎只有闻着夏日荷香才能睡得安稳些。那个傻丫头,是真听进去了啊!

而且,还是那么倔。

茶馆新开?张那日,观沅在柜台后?发现一匣金锭。

瑞芝的丈夫挠头道:“窦二爷说铺子亏损都算他的,分红都记你账上。”

雕花木匣里还躺着支白玉簪,雕成荷花莲蓬的模样,是与窦炤束发的玉冠同料而成。

观沅对着菱花镜比了比,终究收进最底的抽屉。

有些东西,戴上了便是逾矩。

大雪那夜,长直院突然来人急召。

观沅赶到窦府时,正撞见萧小姐的轿子碾过?新雪。

木惠出?来接上她,红着眼眶:“二爷咳血不止,却非要见你。明明昨晚还好好的,一个人下棋时在棋盘上一会儿?摆一只小猫,一会儿?摆一只小鸭,后?来还摆了一支并蒂莲的样子,我们都想二爷是不是好起来了,才有心情做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哎!”

观沅捏着黑玉蜘蛛的手一颤。

那都是她让窦炤教她摆过?的样子啊,彼时少年执白子点在她眉心:“像你这样学棋,一辈子也学不会。”

到了长直院,采梅走出?来小声道:“观沅姑娘要不等等,二爷这会子刚醒,萧小姐正陪着说话呢。”

这时水菱突然掀帘而出?:“快,二爷叫观沅进来!”

屋内药气翻涌,窦炤倚在锦垫上,腕间竟重新系着一根褪色的红绳。

观沅心头一跳,忍不住看向?自己手上的玉蜘蛛,上面串着的红绳,似乎颜色更鲜亮一些,所以当初二爷扔给她的,是已经换过?红绳的蜘蛛吗?

“听说你的茶馆……”话未说完便是一阵呛咳,香杏忙将药盏递到他唇边,窦炤偏头避开?,“听说茶馆经营得不错。”

观沅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眼前的二爷,手里握紧玉蜘蛛,锋利的蛛腿几乎刺破掌心。

窦炤便又淡淡问道:“在外边,可还住的惯?”

观沅喉间发紧,用尽全身力气才发出?一点声音,好像现在生?病的人不是二爷,而是她:“惯,每日研究各种茶水,与在二爷身边时……一样。”

声音已经有明显的哽咽。

窦炤眸光微动?,忽然轻轻笑着:“那便好,长直院的人,总能过?得好的。”

观沅在心中?猛地?摇头:二爷也是长直院的人啊,为?什么没能过?好呢?为?什么呢?他那样矜贵的人,为?什么还不如她一个丫鬟?

“我近来也不错,按时休息,睡得很好,阿沅……”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止都止不住,浸红了一块又一块的帕子。

观沅眼前一片混乱,像是做梦一般,晃晃悠悠。

心里面也有什么东西在翻涌,可是他面前还坐着萧小姐,她连这点翻涌都要生?生?压下去。

“阿沅,”窦炤突然抓住她手腕,滚烫的呼吸扑在她颈侧,“茶馆后?院,我种的荷花,记得……多看看。”

话未说完,老?太太带着太医匆匆而入。

观沅慌忙退开?,瞥见他苍白的手紧紧抓着一个小小枕头,上面绣着的丑荷花已然有磨损正是她做的那只。

跌跌撞撞地?出?了长直院,只觉得手里的蜘蛛恪得慌,她死死盯着它,却怎么也想不起二爷戴着它时的样子。

心里烧得很,忍不住回头,看见院里檐角长出?好长的冰棱子,像极了初见时的光景。

只是这次,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