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会在里面懒懒唤她，“倒茶。”

第二日雪晴，阳光好得有些刺眼。

观沅呆坐在茶馆院中?石凳上，手里仍然捏着那只玉蜘蛛。

她一遍遍地?看它，好像它能告诉她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可它不出?声，它只是静静地?陪着她，如同每一个她静静陪伴他的夜晚。

直到日落西山时，终于有伙计传来消息：“窦二爷昨夜殁了，说是抱着个枕头走的，萧家小姐哭晕过?去三?回……”

瓦当上的冰棱子突然齐刷刷断裂，像谁把十年的光阴摔了个粉碎。

观沅攥着蜘蛛冲进雪幕，她不信，她要去看看，一定要去看看。

可蜘蛛却“啪”一下掉进雪里，观沅飞快捡起来，却在阳光与雪的映照下，看见蜘蛛腹部?竟刻着极细的几个蝇头小楷。

她将玉蜘蛛举在眼前，对着日头终于看清是两个名字。

窦炤。

观沅。

她有点想笑，又想起昨夜他说的话，转身奔回后?院在荷花池里挖了整晚，终于，铁锹当地?撞上什么。

摸出?来，是一个雕满蜘蛛纹的玉匣，匣中?除了房契银票，还有本泛黄的棋谱。

最后?一页画着荷塘石桌，两个小人歪歪扭扭地?摆着棋子，旁边批注：“癸卯年秋，阿沅学棋入梦，惊恐哭叫。不知?沅幼时有何伤痛，吾愿以余生?之愿，祈她岁岁安康。”

雪光映着少女颤抖的肩头，那红色的字闯入肺腑间灼烧，呕出?的血染红枯荷。

恍惚间，似乎看见少年捏着棋谱站在对岸，晨光照在他脸上，那么鲜活而康健地?轻轻朝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