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闫慈竟是顾不得争辩,径直赶了进?去。

这动静吸引过去众人的目光,一时?变得寂静。

景胜帝回神,看向汤炳的眼神不禁细思起来。

汤炳是先帝旧臣,虽说能力非凡,可未免太聪明了点?。竟不惜换姓来表忠心

他是那么不通人情的一个皇帝吗?

朝野对汤炳大?加赞许,可会在暗地里把他想成一个独断专横、鼠腹鸡肠的皇帝呢?

……其实换姓也不能代表什?么。

景胜帝又坐了下来。

先前提及的“爱卿”后?面是什?么,他也不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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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昙坐在屏风后?,听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闫慈进?来时?,并不像他在外面表现得那样急切。屏风后?几乎满室血腥气,闫慈反而站在远处,掩住鼻子看着这里。

那种?眼神,不像是在看他口中?疼爱的义子,而是在打量有价值的东西。

而今这东西不慎破损,他在思索是否有机会补救,还能卖几两银子。

闫慈问:“人还活着吗?”

孙太医连忙说:“幸而救得及时?,命保住了。”

闫慈不知在思考什?么,忽然调转视线,朝姜昙看来。

姜昙方才不慎盯着他看得太久,被发现了!

孙太医拉着她跪下:“这是医女,刚来不久,不懂规矩。”

从芝麻小官爬到二品大?员,纵然一身文气,然而眼前之人并非滴血不沾。

姜昙规规矩矩地低头。

闫慈的视线十分锐利,在她身上扫了几次才离开。

就在她以为安然度过的时?候,闫慈说道:“你们继续。”

姜昙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她也上手的意思,闫慈并没?有信孙太医的说辞。

孙太医递过一张布巾,姜昙替陆青檐换完一遍药,闫慈的视线才从背后?退去。

陆青檐睡了整整一日一夜。

姜昙在帐子里,听外面来往的人说起,指挥使的三子失踪了,似乎是从后?山跑的。

这跟陆青檐受伤似乎有什?么关联。

昨夜回来的时?候,他没?有中?毒。后?来拔箭止血后?,却又诊出了毒,还吐了污血。

姜昙脑袋里一团乱麻。

刘武不在,邓显也不在,大?帐周围的护卫却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

陆青檐牙关紧闭,喂不进?去饭,更喂不进?去药。婢女们急得团团转,最后?姜昙看不下去,捏着陆青檐的脸颊,让他张嘴。

如此情况下,她们还要捏着羹勺,一勺一勺地喂。

姜昙一手将药碗夺过来,全部倒了进?去。

“哎……”婢女目瞪口呆。

姜昙将药碗还给她,却见婢女指着床上:“长公子……”

一日一夜后?,陆青檐醒了过来。

他脸色苍白,仍是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样子,像是地府爬上来的幽魂,只有眼睛是亮的。

他的下巴上还有方才残留的药渍,有几滴弄脏了中?衣。

姜昙微讽:“你可真是命大?。”

陆青檐无力说话,看了她片刻,胸口的伤应是疼得厉害,却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去碰姜昙的手。

像昨夜那样,一根一根缠上她的手指。

一股麻意顺着手指传到身上,姜昙略愣了愣,猛然甩开陆青檐的手。

“长公子!”

“又流血了!”

婢女们惊呼着,有人看陆青檐的伤口,有人去寻纱布和伤药。

无意伤害了太医们忙活一夜的病人,姜昙有些手足无措,一时?竟不敢看床上的陆青檐。

在原地茫然地站了片刻,她蓦然转身,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长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