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刀,“这刀是为醉仙楼。”

“住手!”

“这一刀,是为桂花糕。”

刀刃入肉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谢绾清下意识要上前,却被沈翌川拉住。

“苦肉计罢了。”沈翌川低声道,“他若真悔过,当初就不会纵容江宁害你。”

苏砚白听见这话,突然将匕首抵住心口:“那我剜出这颗心给你看!”

“够了!”谢将军在亲兵搀扶下走来,“王爷要发疯回京城发,别脏了我谢家军营的地!”

苏砚白怔怔望着谢绾清,却见她转身扶住父亲,连眼神都不愿再给他。

“绾清……”他声音哽咽,“从前在梅树下,你说要与我白头……”

“那棵梅树早死了。”谢绾清背对着他,“不是吗?”

寒风卷起沙尘,迷了所有人的眼。

苏砚白跪在血泊里,看着谢绾清与沈翌川并肩离去的背影。

第二十章

翌日清晨,谢绾清正在帐中为父亲煎药,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王爷!您不能进去”

“滚开!”

帐帘被猛地掀开,苏砚白一身素衣闯了进来。

他左臂的伤口草草包扎着,血迹渗透了白布,眼下青黑一片,显然一夜未眠。

“绾清……”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知错了。”

谢绾清头也不抬,继续搅动药罐:“王爷请回吧。”

苏砚白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圣旨,重重拍在案几上。

“这是辞官奏折,皇上已经准了。”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从今日起,我不再是什么镇北王,王府、兵权、爵位,统统交出去了。”

谢绾清手中药勺一顿。

“还有她”

苏砚白转身拽进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竟是江宁。

昔日娇艳的美人如今形如枯槁,手腕脚踝全是被镣铐磨出的血痕。

她一见谢绾清就扑通跪下,疯狂磕头。

“姐姐饶命!都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在桂花糕下毒,是我调换寿礼,全是我的错!”

她额头磕出血来,却浑然不觉,“求您让王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谢绾清看着这个曾害她遍体鳞伤的女人,心中竟生不出一丝快意。

“王爷这是做什么?”她冷淡地问。

苏砚白突然抓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生疼。

“我把害你的人都处置了,爵位也不要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的掌心滚烫,眼神近乎哀求:“就像从前那样,你教我写字,我为你画眉……”

“放手。”谢绾清用力抽回手,“王爷,覆水难收。”

帐外传来脚步声,沈翌川端着早膳进来,见状立刻放下托盘,挡在谢绾清身前。

“王爷请自重。”

苏砚白盯着沈翌川护住谢绾清的手,眼底泛起血色。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碰她?”

“他比王爷干净。”谢绾清突然开口,“至少他从不会为了权势伤害我。”

苏砚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翻了药罐,滚烫的药汁泼在手上也毫无知觉。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声音哽咽,“绾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谢绾清弯腰拾起摔碎的陶罐,指尖被割破渗出血珠。

沈翌川立刻掏出手帕为她包扎。

这一幕刺痛了苏砚白的眼。

他突然拔出匕首抵住自己咽喉!

“你若跟他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谢绾清终于抬头看他,眼神却冷得像看陌生人。

“王爷要死要活,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