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放没有打扰她,悄悄起身穿上衣服,拿了换下来的褥单和衬衫、布拉吉准备去河边洗。 拉锁开门,正和轻手轻脚从对面出来的二老太太碰了个正着。

老太太是过来人,一看立马把身后的严继刚推了回去,“你再回去躺会儿,你姐姐昨天喝多了。”

严继刚不明白姐姐喝多了,干嘛让他回去再躺一会儿,但还是乖乖爬回了炕上。

老太太又假模假样找起了东西,“镜子让我放哪了?岁数大了记性不好,连照照衣裳穿没穿好都找不着。” 祁放一听便明白了,退回去拿起墙上挂着的镜子看了看。

衬衫下严雪留下的齿痕明显,印在他冷白的肌肤上,像个宣誓主权的印章。

这谁看了不知道他俩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他本以为已经消了,没想到竟然还在,只能将扣子扣到最上。 至于眉眼间残存那一点餍足,祁放是真没办法遮,只能保持面上的冷淡。

这回再出门,二老太太已经回去了,显然是给他留出了空间,他也就端上盆和肥皂去了河边。 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刘卫国出来开院门,边开还边在打哈欠,一看就也折腾到很晚。

见到他,刘卫国还瞪大眼睛仔细看了看,“祁放你大早上干啥去了?一脸春风的,比我还像新郎官。” 那他眼睛还挺毒。 祁放看看好友,什么都没说。

刘卫国却又想起什么,“对了,最近太忙我都忘了给你,你等我回去拿一下。”转身进了院。

不多会儿重新回来,一摊手,手上几颗狼牙,“上回那只狼的,我爷已经把孔打好了,将来给孩子戴着辟邪。”

上回主要是为了救人,血腥又最容易招野兽,刘老爷子只拔了狼的四颗犬齿,就回来了。 如今这四颗犬齿都已处理好,就在刘卫国手上,祁放看了看,“两颗就行。”

“都给你吧。”刘卫国直接往他口袋里一塞,“我家不缺这个,你不是要两年抱仨吗?说不定以后还不够。” 说着嘿嘿一笑,朝他摆摆手回去了,“我得去看看我媳妇儿。”

祁放回到家,把洗好的褥单和衣服晾上,才拿出那几颗狼牙问二老太太:“有红绳吗?” 老太太一看便知道是什么东西,“有,你等我给你搓一根。”

单股线太细,戴着怕不结实,老太太手巧,几下就把几股线搓在了一起。 “再搓一根吧。”祁放接过来穿进了狼牙上的孔,出去叫了正在院子里玩的严继刚。

严继刚跑过来,看到眼里明显透出好奇。 “狼牙,给你戴着压惊辟邪的。”祁放说,直接帮他系在了脖子上。

一听说是狼牙,严继刚更好奇了,但还是等姐夫系完才拿起来细看。 祁放回去,老太太已经将另一根红绳也搓完了,他道谢接过,拿着回了屋。

等严雪醒来,平时吃饭的时间早过了,她把毛巾被拉起来盖住脸,自暴自弃又躺了会儿,才神色如常起床。 别问,问就是昨天晚上喝多了,才不是那啥多了。

洗脸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东西,拿起来看了看,问男人:“你给我戴的?” “嗯,上次那只狼的狼牙,卫国全给咱们了。”

严雪一扫,立马发现严继刚脖子上也有一个,小少年新奇得不得了,隔一会儿就要拿小手摸一摸。 严雪也摸了摸,将东西重新塞回了衣领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二老太太突然说:“继刚在你们那屋睡了也有快俩月了,该回来自己睡了。”

严雪微愣,抬眼发现二老太太说这话时并没有看自己,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发烫。

祁放面上却是一派镇定,还给她夹了一筷子菜,用问大人一样的语气问严继刚:“晚上不跟姐姐睡,你可以吗?” 分明是在装,全屋就他最希望继刚回去睡好吗?

但男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其实是需要男性长辈的,严继刚本来还有些犹豫,有些不舍,被姐夫一问,立马挺胸表示:“我、我可以!”

二老太太也道:“这两次继刚在我这屋睡,都没有做噩梦,我看他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严继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