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过去的笔迹摘抄。
她捡起来,随手翻过来,准备夹进书里。
心头猛然一跳。
在背面,属于他的、更坚定更锋利的黑色笔迹,同样抄录了这句话。
她开始逐字逐句去看。
[我常常觉得,爱情是我拥有过最美妙的东西,我的所有美德都依附于它。它让我腾空超越自己,但若没有你,我会再次跌至平庸之地,回到极寻常的秉性中去。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道也总是最好的。]
她停住内心默读的声音,视线变得模糊不堪,异国夏日的蝉鸣似乎越渐刺耳,她蹲在小小的柜子前,只觉得再没有什么力气能支撑她站起来。
他读她读过的书,抄录她抄录的句子。
看这张书签的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这是他所信奉的吗?
这是能支撑着这些寒来暑往,渺茫无期的东西吗?
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道也总是最好的。
骆悦人捂住脸,一瞬间哭得不能自已。
作者有话说:
本章引用:翻译歌词和书中原句。
双更合一。
? 67、67你别躲
梁空近傍晚才回来。
暮色柔和, 奶油般的粉橘霞晖透过整面墙的玻璃映进室内,将车钥匙随手扔在桌面上,他看着从楼梯那儿下来的骆悦人,打量几眼:“午睡没有?”
骆悦人小幅度点了一下头, 没说话。
梁空越过她身边, 去厨房。
岛台上有做好的百香果柠檬茶,捡了个长型玻璃杯, 没直接倒, 他侧目看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跟着他来厨房的人:“是你做的还是乔伊做的?”
她出声了,绵软微哑:“我。”
闻声, 梁空倒了一杯,七月份的洛杉矶太热, 车队一直有专门的经理人管着,他好不容易过来,之前积了不少事,他得亲自去一趟处理。
为了赶着回来陪骆悦人,原本悠悠闲闲的事硬是火急火燎在几个小时内解决完, 从去到回来, 一口水没顾得上喝。
这会儿仰头,一口气喝见底,又去倒。
骆悦人站在他身边, 觉得他刚刚的问题奇怪:“你妈妈做的, 你就不喝了吗?”
“她戒糖,心血来潮捣鼓吃的喝的, 除了她自己, 没人能进嘴。”
骆悦人恍然, 怪不得来洛杉矶这两天, 除了初见那天,乔伊并不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她起初想着,可能乔伊长居国外,跟梁空也不是常规的母子关系,所以没有什么阖家团聚的概念。
现在想想,梁空跟他妈妈真挺像的。
不以遵循拘束的规则来表达诚意,如风一般,自由坦率。
正走神,眼下被温热微潮的手指触到,她眼睑倏然一跳,乌密长睫掀起来。
梁空一手拿着杯子,另一手抚在她脸上,拇指指腹落在她眼下,轻轻摩挲,细细凝看着她。
“怎么眼睛红了?没睡好?”
梁空知道她认床,换了环境,睡眠就会变浅,半夜还总醒,来洛杉矶之前他已经叫人换了跟檀樟公馆里一模一样的寝具和熏香。
之前在老宅就试过,还挺有效果。
骆悦人立在他极近的视线里,眨了几下眼,脑海里是已经被她物归原位,重新合上的保险柜。
她摇头,下一瞬,在他配合着抬起双臂的动作里,伸手环腰抱住眼前的人,下巴一低,声音闷在他的白色T恤里。
薄薄一层衣料,又似穿越重重阻碍才得以脱口。
“梁空,我做噩梦了。”
“什么梦。”
“我梦见,你不爱我,你轰轰烈烈地活在我的第三视角里,跟我没有一点关系,甚至我没有机会认识你,然后很多年后校友聚会,你跟我问路,问完就开车走了,我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