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许楚辞只有我一个。”

对于哀切、深沉,许楚辞一贯不太沉浸,她从那个人身上学到的只有往前看,少一句旧日,多一句今日。

最重要的是,许楚辞没有恋母情结。

“况且,席眠,那个人不是没有名字,”许楚辞快速明了地说,“她是你的母亲,席风晚。”

她说完,朝不远处的地铁入口走去。

许楚辞着急换卫生巾。

很急。

回到公寓,大老远地,许楚辞看见了一只瘸了腿的狐狸。

那一只狐狸拄着拐杖,沮丧失落地缩在门边,一副被赶出家门的衰样,简直是让人十分无语。

许楚辞没有饲养过他,不构成遗弃。

他这副样子是道德绑架。

她走过去,问:“你干什么,蹲点单身女性?”

许华章瞬间抬头,眼睛亮了起来。

“楚辞?你回来了,楚辞,我好担心你。”

许楚辞好像看见他头上一对耳朵竖了起来,犬科动物在撒娇上胜过许多动物,他虽然是人,但也向犬科动物看齐了。

她问:“担心什么?”

许华章抿唇,轻声嘟囔。

“你选了席眠。”

许楚辞没听清:“什么?”

许华章不肯再说一遍。

他天不怕,地不怕,但看见席眠,心里却有一些害怕。

他怕许楚辞跟席眠走了。

不回来了。

不要他了。

席眠和院长很像,骨子里不一样,但容貌却很相似。

许华章见到席眠的时候,也时不时会愣住,他可以对徐卫君拳打脚踢,对想接近许楚辞的其他男人轻蔑谩骂,但唯独对席眠,他只能沉下脸色,说不出一句重话。

院长对他很好,席眠是院长的亲生儿子。

院长去世了。

太多因素,连许华章都无法轻易地拒绝席眠,何况许楚辞。

许楚辞是院长从婴儿时期养到大的孩子,福利院也是以抚养许楚辞为起点建立,而院长却没有抚养席眠长大。

院长给予席眠生命,把生活给了许楚辞。

席眠认为自己被遗弃。

他曾纠缠过许楚辞。

许楚辞对席眠不一样。

许华章看向许楚辞,轻声问:“席眠又对你说那些了吗?”

席眠说过,许楚辞由院长抚养长大,是席家的养女,应当由席家认回。

事实上,这话没有错。

许华章知晓自己与许楚辞的羁绊,这也是他引以为傲的点,但面对席眠,他不得不动摇、慌乱,他知道许楚辞多么爱院长,爱屋及乌,许楚辞也对席眠心软。

曾经的许楚辞拒绝了这个提议。

但如今呢?

今天,许楚辞当着他的面,选择了席眠。

选谁,许华章都有把握赢,但许楚辞选了席眠。

许楚辞想回席家,吗?

席家是艺术世家,能给许楚辞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作为一个孤儿,家的归属很重要,人类是群居动物。

许华章脸色发白,浅色的眼珠沉下去,不堪的想法让他不敢直视许楚辞。

“许华章?”

“要么进,要么走,你愣什么?”

许楚辞看许华章还挡在门口,轻推他一下,却见许华章垂头不知在想什么,竟没有保持身体平衡,不稳地后仰,“啪”地摔在地上。

拐杖掉落。

“许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