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天旋地转,殷如旭猛地翻起身,长腿挟着祝年在狭小的柜子里调转了位置,交叠着祝年的手盖过头顶,狠狠地把人压了下去。他低下头抵住祝年,在亲昵的呢喃间咬牙切齿:“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不早点打开柜子,你是故意的。”

祝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头底下还垫着殷如旭的手掌,无辜地摇头:“怎么会呢?实在是因为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挣脱不开呀。”

她就这样一点也不害怕地躺在殷如旭身下,任凭他制住了她的手脚,全身上下却都散发着奇异的蛊惑,那是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她看似被殷如旭按着,实则时刻提醒着他方才的失态与可怜。

她的眼睛一直在笑,暧昧的,心照不宣的,殷如旭接收到了她发来的信号:我什么都看到了,什么都知道了。

他感到挫败,又升腾起了不合时宜的兴奋。

他们是盟友,盟友从来就不该是主犯和从犯,而是势均力敌的同谋。从见到祝年开始,他就发现了她是个狡猾又疯狂的人,她孤身犯险,她步步为营。

一开始她故作柔弱,但徒劳无功后她立刻铤而走险。她三番五次地引诱自己,但那些什么“我也喜欢殷副队”的好声好气里,没有一点真心。后来她曾短暂地袒露野望,那是唯一一次对自己的信任,她不加掩饰地要求要当上队长,那种野心勃勃,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但盟约变成了新的游戏,她从那一刻起,又开始变得朦胧,她毫无心理负担地执行任务,面对诺亚,她那样轻易地就做出了尝试,她说了好听的话,她亲昵地握住他的手,她甚至还抚摸了他的脸……

做这一切时,她是那样的轻松熟练,像对待自己一样。

她根本就是在骗人,什么吊桥效应,陷入这个效应的,从来就只有殷如旭一个人。

但是此刻看着眼前的祝年,殷如旭在她那多情又薄情,哄人又伤人的眉梢眼角里,激起了难以自已的好胜心。他觉得祝年好有趣,是棋逢对手,是狭路相逢,是野兽在察觉到宿敌时的颤栗与激动。

他开始重新审视祝年,这人还在兀自微笑着,被抵在自己的身下,舒舒服服地扭了扭,换了个姿势,枕着自己的手掌好生安逸。

她的笑,她的眼神,她舒展的肢体和平稳的气息,都在诉说着一件事:她在等,等殷如旭认输。

但殷如旭并不想这么轻易地认输,他是暴露了软肋,被眼前这个坏人拿捏住了把柄,但她竟敢就这样躺在这里,就这样含着戏谑与挑衅地回望着他,肆无忌惮地抱他摸他,然后拍拍手干净利落地抽身了?

是不是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祝年是个坏人,殷如旭自问也不是什么君子,他们都不是能够任人欺凌的软柿子,也不是一场对决就能分出胜负的镴枪头。殷如旭吃了一个暗亏,他就要马上还回来,他睚眦必报,他小肚鸡肠,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天上地下最适合和祝年针锋相对的天生冤家。

他要让祝年知道害怕。

于是他笑了,笑得又坏又狠,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侵略与威胁,他就这样不说话,只是笑着看祝年。

祝年在这样的笑容里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瞬间明白自己激怒了殷如旭,她本是不害怕激怒他的,可是现在的处境不妙,她被制得死死的,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掉。

她挣扎起来,从殷如旭的手掌里挣脱出一只手,堪堪抵在两人中间,撑着殷如旭的胸膛,试图将他推开,又急又怒地说:“殷如旭,你放……”

殷如旭俯身压下了祝年的手,微微偏一偏头,凶狠地咬住了她。

那是一个带着惩罚和报复的吻。

殷如旭恶意地压榨着祝年,用健壮的身躯逼迫她吐出胸腔里的氧气,又在她的唇舌间肆意掠夺,逼得祝年来不及喘息,来不及吞咽。气息也好,言语也好,水声也好,全部的全部,都被殷如旭狠狠撕咬,全数嚼碎,一口一口吞食干净,不留一丝余地。

祝年推拒着他,呜咽着躲避,却被他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