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把那些不成文的规矩直接放到明面上来谈。
柳太后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下一瞬,便听见虞夕月以一种和她这个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姿态,慢慢列举出了一堆事?宜。
“想必太后娘娘早已经查过我的那些事?情,说到底,我不过是贱命一条,可也正如您所说,我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苟延残喘,寥寥此生。”
“而那些人,那些害我余家满门覆灭的伪君子?们,却仍旧在这京城活的好好的。”
皇帝不理政事?,可太子?是个贤明的,而且……又娶了太后娘娘族中的姑娘为太子?妃。
有些话不必明说,哪怕她年岁尚小,也能感觉到她复仇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草民愿意极力配合您,唯您,维慈宁宫马首是瞻,所求所愿,不过是一个机会。”她的额头扣在了软软的地毯之上,上头的皮毛扫过,无端令她的额头有些发痒。
以至于她说完这话,便止不住心头发痒者想去猜测上首人的神情。
大约是过了很久,久到虞夕月都有些绝望地阖上了眼睫,有些想哭时,柳太后才慢悠悠地长叹了口气,“好孩子?。”
锦袍曳地,由远及近,而后,她被对方?亲手扶了起来,“瞧你说的,哀家都没有机会表达真心了。”
“其?实本来今日也是觉得你受了大苦,想要?同你谈一谈的。”她的目光中乍一看满是疼惜,“既然你与哀家心意相?通,那此事?便可定下来了。”
虞夕月有些怔然地抬眼,泛红的眼眶被对方?的笑意这么一安抚,刹那间,竟像是魔怔了似的,也回?握住了那双养尊处优的手。
花开花落,宫中每日都有新人,不是怀揣着想要?飞上枝头心思?的侍女,便是不甘寂寞,谋求其?他路子?的宫妃。
虞夕月身处慈宁宫,反倒还离奇地得到了一庇护之所。
日复一日的训练,偶尔,她也会猫着身子?躲在那宫墙之下,悄悄看着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再偷偷瞥一眼宫外的某个方?向。
一晃三四年,近乎苛刻的要?求之下,当初被选中的那六人,唯有她坚持到了现在。
也唯有她,终于等来了太后娘娘的又一次召见。
如先前?许多?次一般,也似乎,只与那两次类似。
上首的人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的姿态,瞧着她,“三日之后,太子?携大军回?朝,有一庆功宴会。”
说着,低头在檀木绣架绷紧的白?绢上绣着一副风景样式的绣品,半晌,才收回?手,补全?了后半句,“届时,你随哀家一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