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他们就是看准了你的心思。”谭主任摇摇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沓文件,扔到桌面上。

唐毅功愣了愣,走上前拿起来。

“这是?”他不解地问。

谭主任叹口气说:“若不是今早徐应明把这文件交给我,怕是我也得被那姓程的绕进去。”

他顿了顿,解释说:“女儿作为人质,被威胁,自新悔过,是人之常情。可我看这程立才啊,可不是一般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针对徐应明?”唐毅功终于回过神来。

“不是针对徐应明,他是在针对我们。”谭主任目光沉沉,“徐应明只不过刚好是那把出头的刀罢了。”

唐毅功还想说些什么,秦松吾却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进来。”

“主任,您找我?”

谭主任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对秦松吾说:“你的那个内线,可以处理掉了。”

秦松吾愣住,见一旁的唐毅功沮丧的神色,他明白过来,低下头,说:“是。”

“主任,那程立才怎么处理?”唐毅功请示道,“看他的样子,是死了心一个字不肯说了。”

谭主任一脸阴沉地踱步到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盯着外面枝干上的嫩芽。

“把他和程代颐都放了,”他笑得阴鸷,“程立才不能死在我们手里。”

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37 晋升

玉兰在桌面上安静地绽放。徐应明目光黯淡地注视着它,房间里安静得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心声。

外面盯梢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表面上看,上面似乎已经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可徐应明的内心却并不平静。那些深埋在她心底的秘密,似乎就要冲破束缚,破土而出。

有时候,颠倒黑白,或许并不需要多么高超的谎话技巧。

徐应明没有告诉军统的是,就在她将《苏日密约》副本交给周先良的前一天夜里,她曾和胡文怡秘密地见过面。

“你来做什么?”

门外的人一顶宽檐帽压得极低,看不清楚她的脸,但胡文怡还是一眼就认出来。她皱起眉头,想起白天在杜金公寓里的交手,冷笑说:“你是来灭口的。”

“我们进去说。”

胡文怡却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警惕地审视着她。

“文怡,”徐应明叹口气,摘下帽子,“我们不是敌人。”

胡文怡看了她一会儿,方才侧过身,将人放进来。

周先礼也在。

关好门,徐应明将胶卷放在桌子上,告诉胡文怡:“副本我确实不能给你,但这胶卷里有密约的全部内容,你拿着。”

胡文怡意外地抬眼看向她。

“为什么?”

“我说过的,我们不是敌人。”徐应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平静地望着胡文怡的眼睛,说,“从前苏联帮我们是基于自己的利益,但他们同样也会为了利益卖了我们。”

她指指胶卷,轻声道:“把它交给你的上级吧。你们和苏联那边一向走得近,多少也得有个准备,密约一旦公开,委员长势必会借此名头加以攻击。苏联人背刺我们,可我们自己内部不能再损耗力量了。”

说完,她重新戴上帽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里。

再一次见面是在徐从道死后不久。孟莘设宴,地点在他家附近的饭庄里。徐应明离开时已是深夜,街上静悄悄地不见人影,然而在穿过小巷子时,不远处的路当中却伏着人影。

她顿时警觉起来。

紧握住枪一步步靠近,浓郁的血腥味却刺激着她的神经。直到走到跟前,那人影忽然动了动,艰难地仰起头,徐应明才终于认出那是伪警察局的副局长,曾鹏。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尚存一丝意识的曾鹏也认出了徐应明。

“救……救我……共党……”

徐应明瞳孔骤然紧缩,曾鹏的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