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前。
蔡兆文钻进汽车,熟稔地在后座卧倒,将帽子盖在脸上。汽车穿过南京城的大街小巷,一路驶进梅园新村 30 号的中共代表团驻地,然后在会客厅前停下来。
司机率先下了车,站在东面挡住远处特务盯梢的视线。蔡兆文紧随其后下车来,却是自然地看向西侧的院子,然后大大方方地走上台阶,走进会客厅里。
杨峤民在会客厅的一角接见了这位地下党同志。
蔡兆文说明来意,然后递上信封。
“杨同志,”他有些担忧地开口说,“岩崎隆司的罪行板上钉钉,哪怕是有暴露我自己的风险,我们也要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这样,才对得起我们那些牺牲的同志。”
“蔡同志,不要冲动。”杨峤民叹了口气,说,“能拿到如此详尽的证据,还能对国民党态度了如指掌,这位来稿人,应该不只是单纯对国民党嫉恶如仇这么简单。”
“我知道。这也是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地方。”蔡兆文点点头说,“我怀疑,这位来稿人应该是我们的潜伏同志。如果贸然发表,我担心军统那边会顺着线索调查,再给那位同志带来危险。所以才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这件事确实马虎不得,”杨峤民皱着眉说,“容我想想。”
蔡兆文点点头,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一些。
杨峤民盯着那些证据反复看了两遍,忽然抬起头,问:“我记得之前上海肃奸委员会的负责人是先礼的姐姐?”
“对,那周先良虽不是什么善茬,但在惩处汉奸这一方面,至少还是和我们一致的。”蔡兆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可惜后来被戴笠扣押,换成了朱砚平。”
提起朱砚平,杨峤民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沉思良久,对蔡兆文说:“我有一个办法,你等我一下,我去把周先礼同志叫来。”
几天后,《新民报》刊登出了日本在华间谍头目岩崎隆司未经审判即将被遣送回国的消息,一旁附随的赫然是他的罪证照片。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
中共代表团乘势向南京政府方面提出要求,希望严惩日本战犯,毫不姑息。而与此同时,国际社会也对于这一包庇行径颇有微词。
在调停谈判的紧要关头,南京政府承受不住美方的巨大压力,最终,不得不将岩崎隆司送上了军事法庭。
罪证确凿,判处绞刑,于次日清晨八点十五分执行。
这一天,徐应明来到行刑现场,亲眼看着这个害得无数中国人家破人亡的间谍头目和刽子手的头颅滚到地上,喷涌的血迹和泥土混杂在一起。
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