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却见朱砚平不知何时竟也来到了她的身后,正默默地看着她。
徐应明愣了愣,微笑着点点头,正打算离开,朱砚平却叫住了她。
“等一下。”
徐应明站定,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目光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这些东西,是你给《新民报》的吧?”朱砚平扬了扬手里的纸张。徐应明定睛看去,赫然是对那一封匿名信的追踪调查。
徐应明眯起眼睛。
“你因为岩崎隆司的案子,办事不力被谭主任批评了?”徐应明心下了然,冷笑一声,盯着朱砚平的眼睛,“老师,你什么时候竟也开始这般捕风捉影了?”
“捕风捉影……”朱砚平轻笑一声,摇摇头,慢悠悠地往刑场外面走去,“那你告诉我,什么是风?”
两个人并排着穿过大门,徐应明面不改色地向他陈述事实:“我虽挂着上海肃奸委员会委员的名,可半年前便已离开了上海,这期间你在那边做了什么,我又如何知晓?”
“你的确不在上海,但是这些证据,你却是知晓的。”
“朱砚平,知道这些证据的,不止我一个人。”
“可你同样也不能排除嫌疑,不是吗?”朱砚平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目光探究地打量着她,“况且,你和岩崎隆司有仇,你希望他死。”
徐应明收敛了笑意,迎上朱砚平的目光。
“没有人不恨他,”她冷冷地说,“岩崎隆司作恶多端,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中国人,没有人不希望他死。”
朱砚平盯着她,没有作答。
“朱砚平,”徐应明看着他,平静地说,“你怀疑是我干的,却宁愿跑到这里来质问,也不去向谭主任举发,是因为你的调查结果根本就不是我,对吧?”
她皱起眉头,接着道:“老师,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朱砚平看了她很久,最终叹了口气:“对不起。”
徐应明有些怔住,朱砚平的话却还在继续。
“是中共代表团的人,”朱砚平说,“那封匿名信的主人,是周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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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告别
马歇尔的专机在一个阴冷的清晨飞离南京的时候,身后这一片疮痍满布的土地早已再一次陷入战火之中。
随后不久,军调部、延安观察组和海军陆战队相继撤回华盛顿,对大洋西岸的禁运令却保留了下来。
国民党军队在临江战役大败的消息传回南京,政府高层在震惊之余,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对于东北战局的军事部署。
四月的南京不见春日的气息,却仿佛一年四季都挤在了一起。徐应明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见到朱砚平,彼时他正独自站在洪公祠 1 号院中的回廊里,望着外面细密如雾的雨丝,还有屋檐下滴滴答答汇聚垂下的水帘。
徐应明站在远处静静地望了他一会儿,垂下视线,轻叹一口气,然后走了过去。
听见脚步声,朱砚平回头看过来,一向深邃锐利的眼眸中竟掺杂着落寞。
两人相视无言,只有回廊外的雨声沙沙地响。
在长久的沉默后,朱砚平到底还是率先开了口。
“我就要去东北了。”
“我知道。”徐应明顿了顿,说,“你要脱离保密局系统了。”
朱砚平点点头。
“算是吧。”他长叹一口气,“东北的战事并不像报纸上宣传的那般乐观,杜司令这次也是希望我能出任他的少将参谋,重整部队的军情事宜。”
徐应明沉默着没有说话。
朱砚平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犹疑片刻,最终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徐应明怔了怔,抬眸望向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