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砚平笑了笑,又说:“我记得你的家乡就在东北,十五年了,不想回去看看吗?”

“仗打了这么多年,哪还有什么家?”徐应明惨笑一声,摇了摇头,“你去吧,我还有自己的任务。谭主任前些日子找我谈过了,再过半个月,我也要去杭州了。”

朱砚平的眸子变得有些黯淡,但他还是微笑着点点头,说:“好。”

徐应明的内心竟有一瞬间的波动。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的那些心思,只是这般感觉似乎早已在五年前便弃她而去,直到消失地无影无踪。

朱砚平对她的感情,她已然从他态度细微的变化之中有所察觉,只是她不敢承认,也不愿承认。从前戴笠还在的时候,立下的军统“禁婚令”已经随着他撞向岱山的专机而云消雾散。这两年来,朱砚平曾不止一次地向她隐晦地表示过自己的感情,徐应明虽未刻意回避,却也从未有过回应。

就这样模糊地相处着也好。徐应明心想,虽然需要分出一份精力处处与之周旋,但至少,不至于因为迟迟未有婚配而让同僚们对自己产生怀疑。

免去了不少麻烦。

这些自然也躲不过谭主任的眼睛。朱砚平即将调任杜聿明部少将参谋的风声刚起时,谭主任便曾约谈过徐应明。她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在罗秘书轻轻带上办公室的门后,谭主任看向她的目光犀利如箭,仿佛要将她的内心一并看穿了去。

“国防部对朱砚平的调令很快就要下来了,”谭主任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应明,说,“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