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寻麟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进怀里，伸手撬开紧握的手指，用自己的手指隔开发夹，“别生气了好不好？”

祝青柃被晒了一天，脸红扑扑的，身上有汗，他怕难闻，梗着脖子，不想跟段寻麟亲近。

“什么味道？”

听到段寻麟这么问，他也不捏发夹了，挣扎着要从段寻麟怀里逃脱，段寻麟却抱得更紧，亲了亲他红艳的脸庞，又埋到祝青柃脖颈里深嗅一口，如痴如醉地说，“是柃柃的香味。原来晒一晒柃柃，就能香气四溢。真香啊柃柃。”

第66章

“全是汗……”

祝青柃挣不脱，手撑着段寻麟的肩，头往后仰着，“脏死了。”

段寻麟又亲一口，说：“不脏，柃柃哪都干净，哪都香。”

祝青柃不动了，随便让段寻麟抱进怀里。

“脸都晒红了。”

段寻麟捏着祝青柃的脸颊，指尖轻轻抚过，“疼不疼？回去我让莱蒙给你开点药擦一下。”

“莱蒙？他也来中国了？”

“他早来了。”

段寻麟弯腰把脑袋放到祝青柃肩上，顺手把发夹也夹到祝青柃衣领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第二医院进修呢。我不用吃蓝毗那那些奇怪的东西，身体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也用不到他。”

“你都这么厉害了，也不能拒绝吗？”

“恶狼要是不吃肉了，还是狼吗？”

段寻麟被祝青柃的天真无邪逗笑了，“人活着，就是迫不得已啊。”

弱肉强食一直存在，在蓝毗那尤甚。他孤身一人在那里，如果不融入，就要被吃掉。

他也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心愿是考上大学，出来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好好孝敬父母。可遭遇接二连三的变故，他被命运推着往前走，血淋淋地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只能用权力和金钱粉饰伤口，安慰自己一切值得。

“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

祝青柃串起了段寻麟从小到大的遭遇，比起他的经历，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甚至怀疑段寻麟的这些事是编造的，可是真的，人生确实波涛汹涌，风平浪静才是昙花一现。

他不想去感受段寻麟痛苦到什么地步，也不想比较他们谁比谁痛苦，痛苦比较不了，谁经历痛苦，谁就痛苦，没有程度轻重，痛就是痛，轻不了。

“当时，是真的很痛。可是过去了，我又开始怀疑是自己小题大做，因为我活着，心也还在跳，一切都恢复如常。说不痛，我确实痛苦过，说痛，我也早就坦然接受了发生的一切。我也能面对属于我的任何结局。所以，好不好过的，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谈起这些，淡然又从容。沉疴跟伤痛已经跟他融为一体，混沌难分。

祝青柃还不能明白段寻麟的坦然，他现在正在被痛苦裹挟，每天都在煎熬。他也很确定自己不能面对即将发生的，会压倒他的毁灭性事件，所以他无法共情段寻麟，只想，他真的变成了一条冰冷漆黑的毒蛇，感官失调，麻木不仁。

回到住处，莱蒙已经在门口待命。

见到祝青柃，他热情地上前打招呼。看到段寻麟在祝青柃身边毫发无损，他笑得越发灿烂。

段寻麟不想别人打扰他跟祝青柃的私人空间，催促莱蒙快点给祝青柃开药。莱蒙也求之不得，开完药说了注意事项就立即消失不见。

饭后段寻麟去洗澡，祝青柃就躺在沙发上跟祝福儿视频，他们的话说尽了，祝青柃也不肯挂电话，就盯着屏幕看祝福儿，这是他现在唯一觉得幸福的事。

“都打一个小时了。让你姐姐休息吧。”

段寻麟忽然出现在镜头里，晶莹的水珠从他发梢滑落，滴在祝青柃脸庞上。

离这么近，水珠瞬间煮沸祝青柃，他脸红心跳，手忙脚乱要挂视频，对面的祝福儿笑弯了眼，段寻麟搂着祝青柃，摁着他的手指挂了电话。

“别离我这么近，我还没洗。”

祝青柃不想把段寻麟碰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