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堂弟,她既无怨也无恨,只是当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温宽:“今日遇上了,阿姐等会随我回去看看阿婆吧!”

温楹没应下。

温宽的声音提高了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阿姐为什么还揪着不放?”

温楹声音淡淡的:“有些事情在你们那里是过去了,但在我这里没过去,因为受折磨的是我而不是你。”

温宽:“我阿爹已经成废人了,阿婆也瘫痪在床,你还不解恨?”

温楹:“他们成这样是咎由自取,又不是我害的,我为何要原谅?”

温宽恨恨地道:“与你无关?是你身边这个男人,他收了我阿娘的钱,却还把我给阿爹打残了。”

温楹有些不信地看向姜河,见姜河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她对温宽说道:“你阿爹触犯律法,五十棍是县令大人下令打的,你不服找县令去,与我家夫君无关。”

温宽冷哼道:“他们这些衙差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只要被抓进大牢,有冤无冤,那个不去掉一层皮,有钱还能使些好,没钱的一块板抬出去。”

温楹微微皱眉,贪官污吏,她听过不少,不过郑县令是好官,她不信他治下的衙役会私用酷刑。

温宽继续说道:“前些日子,衙门抬了不少尸首,可都是农户,那些农户能犯什么罪?让他们给打死了。”

温楹想到年前姜河说过赋税的事,那些农户被打死都能被温宽知道,县令能不知吗?县令不下令,衙役能打吗?说到底衙役不过是听令行事。

温宽却句句都说是衙役的错,一句也不说县令的问题,分明是不辨是非,是私怨。

温楹没理他,让姜河除草,她则摆好祭品,燃了香烛。

温宽最后骂她没眼,放着好好举人老爷不嫁,找个下九流衙役,这句话戳中姜河的点。

姜河拿着镰刀瞪了温宽一眼,吓得他摔了个屁墩,拍拍屁股跑了。

温楹让姜河过来,介绍着说:“阿爹阿娘阿兄弟弟,这是我夫君,他是个好人,对我很好,女儿也很喜欢他。”

姜河笑了,只要在阿楹心里他是好人就行,其他人算个屁。

“岳父岳母放心,我这辈子都会待阿楹好,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温楹又添了些纸钱:“阿爹,请原谅女儿的不孝,阿婆便是死了,女儿也不会回去看她一眼的。”

除了她自己能说原谅,其他人都不能劝她大度。

姜河:“岳父要怪就怪我,是我不让阿楹回去的。”

温楹笑道:“小心阿爹真的怪你了。”

姜河:“我让我阿爹去劝着岳父了。”

温楹:“阿爹阿娘都在,又胡说。”

待纸钱烧完,温楹与家人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才起身走几步路,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

马车在山脚下,方才上山艳阳高照,不曾想会下雨,油纸伞也放车里。

姜河脱了外袍给温楹披上,蹲下身要背着她下山。

温楹觉得不用。

姜河笑道:“下雨天山路滑,肯定是岳父岳母想考验我来着,我们刚要走,这雨就下了,你自己走下山,要是摔了,他们肯定觉得我没照顾好你。”

温楹说不过他,再与他争辩下去,两人都要湿透了,也不僵持着趴在他背上。

姜河掂了掂:“娘子看着瘦,其实都是肉。”

温楹:“你放我下来。”

姜河:“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第92 章 发热

过了清明冷十天,到了夜里就有倒春寒的现象。

温楹这趟祭祖淋了雨,又没有及时更换衣物,夜里就发起热。

姜河披上外衣又去背老郎中了。

老郎中依旧一副气哼哼的,过了脉后,才拿正常语气对姜河道:“只是受了寒,我开一副药,先给她煎服了。”

姜河点头:“可是如今她身子发热,这个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