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会的!现在让我怎么见人?这是几个钱的事吗?”红鹃愤然吼道,“若不是那日你们这儿的伙计,非要向我推荐这劳什子新货,吹得天花乱坠,又不提里头新加了什么东西,我才不会上当呢!”

周承明头一次面对“泼妇”,慌了手脚,但仍然保持着卑微道歉拖时间的原则:“是是是,这次夫人的意外是我们的问题,我们没有询问好,没有主动讲明可能引起皮肤反应的原料,十分抱歉……”

两人来回掰扯了好一阵,不论周承明提出什么样的补偿,红鹃都直接否定了,但她又不说出自己的要求,仿佛这次就是纯泄愤来的。两人对话越来越僵,周承明再三忍耐,心中也不可避免地生出怨气,气氛在发展到剑拔弩张之前,周文禄终于来了。

铺子里出了事,为了防止事态扩大,早早就有伙计将门窗关好,这下就算有人有好奇里面争吵的声音,也不会正大光明地凑近偷听。

周文禄隔着门板都能听见女人拔高音量后的尖细声音,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顿时停住了。

守在门口的伙计从门缝里瞄清了门外的人,赶紧将门打开一道一人宽的位置,舒了口气,小心道:“大少爷,您可来了。”

周文禄将门关上,直面宋岳堂不悦的目光,坦然拱手致歉:“宋爷,我已知晓事件缘由,此事责任在周家,如何补偿,不如我们去后院再议?铺子今日不做生意是小,但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若是被那些好事的盯上了,添油加醋胡说一番,给闲人平添笑料,坏了两家名声,得不偿失呀!”语毕,也不等宋岳堂开口,便唤了在场一个伙计的名字,“还不快去给宋爷和宋夫人备茶”

“不必。”宋岳堂出声打断,“既然是你们的东西出了问题,那我两日后要带去出席的人,你们负责给我找。”

周文禄在路上便有了心理准备,此时闻及宋岳堂要求与他的猜想一致,立刻一反常态,断然拒绝了:“周家相识的人家中,还无人有资格能陪同宋爷出席的……即便是有,那人也不能借给宋爷,不合礼数。”

“你既然知道,那还非要在这时候做戏妨碍我,周文禄,你意欲何为?”宋岳堂厉声质问完,语气阴沉的警告他,“出尔反尔……这里是巡宁,可不是椿城,小心我不留情面。”

“大丈夫一言九鼎,周某不曾有妨碍宋爷行事之心。”

宋岳堂见他神色严肃,不似说谎,沉默数秒后开口问道:“当真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周文禄正色道,“这批新货两日内共到一千七百盒,宋爷可去库房中的随意抽选几盒出来,将它们与夫人所用的那盒进行对比。”

宋岳堂面色稍缓:“我姑且信你一次。”

“谢宋爷。”

“是意外的话,那便不用你们补偿了。”宋岳堂边往门口走边道,“红鹃,回去了。”

红鹃眼眸大睁,呆了一瞬,还想争取什么:“可是老爷”

宋岳堂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我说‘回去’,你没听清吗?”

红鹃顿时身形僵住,气焰灭了个干净,忙不迭低头跟上宋岳堂:“听、听清了。”

两人不再搭理周家任何人,开门出去,径直上了门外候着的汽车,一起离开了。

铺子中安静了片刻,周承明主动打破了寂静:“大哥,这……”

周文禄轻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他别急着问这些,看了看在场的伙计,对他们道:“没事了,今日就早些关门休息吧,之后大家记着,新货里有风险的原料,在推荐时也要与客人一并讲了。”

周文禄叮嘱完,叫上周承明一起回家。在路上,周承明小声问他,红鹃现在到底与周家算什么关系。

周文禄沉思片刻,叹了口气:“只怕周家,以后是帮不上她什么了。”

宋岳堂与红鹃一路无话回到了宋家老宅。

红鹃虽然心里有想法,但在宋岳堂面前也不敢造次。她捉摸不透宋岳堂这次打算做什么,唯一令她安心的是,之后不能出席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