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一日,张玉郎坦言说了曾经被永昌侯夫人抚霞郡主的人掳去,拘在侯府,不得不作为那位温世子的替身,忍辱偷生这么多年的经历,陈念莞当时就听呆了。
这要换在她上一世,可不就是绑架囚禁吗?
可在这大周朝,跟权贵,尤其是跟皇室有千丝袜缕关系的郡主牵扯上,平头百姓也就只能自叹倒霉了。
张玉郎担心自己毫无势力,若被抚霞郡主找上门,只能任其欺凌割宰,所以才想出先避其锋芒,而后扬名,成为令抚霞郡主亦要忌惮几分的存在,避过来自永昌侯府的纠缠跟刺杀。
而现在看,张玉郎的筹谋,是达成了?
等回到香桂街,知道张玉郎被羁留宫中的众人皆松了口气。
陈念莞没有跟众人说张玉郎与永昌侯府的这段秘闻,这事若隐而不发,自然有跟永昌侯府斡旋的余地,但若广而告之,永昌侯府被置于流言蜚语漩涡,无法保证抚霞郡主会不会狗急跳墙,反而发难针对他们,那更得不偿失。
所以陈念莞夫妇均觉得这事无须多提,只要弘帝以及相关人士知道便罢了。
等跨了火盆,让张玉郎梳洗过后,众人聚在一起用膳时,那柳风也才急急地从大佛寺赶了回来,见着自家表姐夫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张二郎进去殿试后,迟迟没有出宫,表姐就叫他去找宫里当差的萧七爷。
可柳风次次都是在大佛寺见着人的,每次有事,那小刘管事也是自己会来香桂街找他,他怎么知道上哪儿去找萧七爷呢?
所以只得去大佛寺了。
结果去到大佛寺没多久,还没去到明海师傅的佛庵呢,就见明海师傅跟了心跟着一批铁甲护卫匆匆离开了,等问过大佛寺的僧人,才知晓,是宫里大周朝皇上老子找他有事。
他柳风能有什么办法?
才追了几步,就被那铁甲护卫给撵走了,回城也已经迟了,于是只能在大佛寺宿了一夜,今日一大早就赶回来,听闻张玉郎毫发无伤,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见张玉郎虽然憔悴,但精神头不错,问及羁留宫中的原因,也不愿详谈。
“表姐夫,这你就不对了,你知道你在宫里头出不来咱们多替你担心地,你还不说你干嘛回被皇上老爷留下在皇宫过夜的?太不够义气了!”担心受怕了一夜的柳风哼哼。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是,怕人多口杂,说了,会有流言。”
“我们绝对不传不说。”在场的众人纷纷赌誓。
那可是皇宫啊,寻常老百姓进一趟都难,更别说还能被皇上老爷留在宫里头过夜。
听说,皇宫里头金碧辉煌,连地砖跟屋檐都是金子做的。
天底下最最尊贵的地儿,张玉郎居然能进去睡一宿,肯定别有原因的。
张玉郎看了陈念莞一眼,笑了笑,“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外头不是传,我与那永昌侯府的世子,长得很相似吗?”
众人齐齐点头。
“当今圣上也听说了这个传闻,而温世子恰好又是他外甥,好奇心驱使,找我问了几句话,会试结束原本便时辰晚了,问过话后,宫门落钥,于是就顺便留我在宫里过一宿罢了。”
“就是这么简单?”曾四不太相信。
三百多进士,唯独张二眼看着被禁军带走的,目睹的人说那禁军来势汹汹的,还以为张二犯了什么事一般,可现在张二说,弘帝只是因为好奇他跟温世子长得模样一般,就叫去问话了?
曾四不信。
再说,在会试之前,张二就早早搬离香桂街的事也很可疑,仿佛在防备着什么人不,就是在防备着后来找上门来的抚霞郡主。
不过,正因为有抚霞郡主那日亲自上门的前车之鉴,还是有不少人信了。
毕竟,连温世子的亲生母亲都忍不住要来一看究竟,皇上老爷也是人,他好奇之下找张二聊聊,错过出宫时辰,似乎也说得过去。
于是众人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