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在瞬间爆发。
被策反的士兵突然横刀劈向同袍,故意露出右翼破绽。
茅云逸扯下楚清澜的云纹绦带甩向桅杆,借力时指尖擦过他冰凉的耳垂。
两人坠入暗河的刹那,青铜面具人的金铃突然炸裂,迸出的黑雾竟化作无数哭嚎的婴灵。
"西南三里,石蟾蜍。"楚清澜呛着水吐出六个字,后颈的星图胎记在浸湿的衣领下若隐若现。
茅云逸揽着他腰肢潜游时,发现暗河岩壁布满人工开凿的孔洞这正是黎玄墨私运西域毒物的水道。
当追兵的嘶吼渐远,他们爬进的废弃驿站里竟藏着密室。
楚清澜用带血的指尖描绘墙缝中的星轨图,机关转动的刹那,茅云逸突然按住他手腕:"铜匣边缘的紫鳞粉,和国师暴毙时指甲里的残留物一模一样。"
暗格里的羊皮卷轴已烧毁大半,但焦痕边缘的半枚指印却鲜艳如新。
楚清澜正要触碰,忽见茅云逸眼中金纹暴涨,那些扭曲的灰烬在他视线里竟重组出"祭坛"、"血月"等残破字迹。
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更远处,黎玄墨的马车正碾过青石板路朝皇陵疾驰。
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血腥气在密室蔓延,楚清澜的指尖沿着青铜匣边缘游走,忽觉后颈星图胎记灼如烙铁。
匣中紫鳞粉在茅云逸瞳孔倒映下泛起妖异的靛蓝色,竟与国师指甲里残留的毒物分毫不差。
"别碰!"茅云逸攥住楚清澜欲掀匣盖的手腕,眼中金纹如蛛网蔓延,"这些粉末会顺着视线钻入瞳仁。"他话音未落,楚清澜腰间玉佩突然迸射星光,将半卷焦黑的羊皮卷轴映得透亮。
残破的"子时三刻"与"血月"字样在星光中浮动,楚清澜突然闷哼一声,星辰纹路自他指尖爬上脖颈:"是古祭坛方位图!"话音未落,密室穹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数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下。
茅云逸旋身将人护在怀中,银链绞碎箭雨时溅起蓝紫色毒雾。
楚清澜突然发力将他推向石柱后方,自己却被擦肩而过的箭矢划破右臂。
鲜血滴在青铜匣上竟发出滋滋声响,紫鳞粉遇血凝成蛛网状脉络,逐渐显露出皇陵地宫的轮廓。
"你不要命了?"茅云逸扯下内衫下摆为他包扎,指尖触到温热血迹时微微发颤。
楚清澜倚在青砖墙喘息,湿透的乌发扫过对方手背:"云逸可听过,星辰陨落前总要烧得更亮些?"
暗河寒气透过砖缝渗进来,却浇不灭两人相贴处攀升的温度。
茅云逸包扎的动作突然顿住楚清澜染血的领口下,星图胎记正与墙缝渗出的微光共鸣,在肌肤上投射出完整的二十八宿星盘。
窗外夜枭发出第三声啼叫时,紫鳞粉凝成的蛛网突然迸裂。
茅云逸眼中金纹暴涨,看到粉尘重组出黎玄墨阴鸷的面容:"他在通过毒物监视......"
话音戛然而止。
楚清澜沾血的指尖按上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星辰之力如清泉灌入灼痛的经脉:"别用瞳术,我能看见。"他尾音带着罕见的颤意,月光从漏窗斜照进来,将两人重叠的影子钉在绘有星轨的砖墙上。
暗格中的青铜镜突然映出血色月光,被毒液腐蚀的羊皮卷轴残片无风自动。
楚清澜用染血的指尖描摹焦痕,星光顺着血珠渗入纸纤维,渐渐显出一串生辰八字正是三日前暴毙的国师与当朝太后的嫡亲侄女。
"原来如此。"茅云逸冷笑,指尖碾碎从瓦缝飘落的冷梅香灰,"黎玄墨要用至阴命格之人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