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权吗?

就算他甘心,难道他的子侄和兄弟们也甘心吗?这些宗室勃极烈每天都在都勃极烈耳边指责完颜粘罕,而完颜粘罕的西路军盘根错节,有的是人替他张嘴在朝堂上说话。

只是完颜吴乞买都压下了,渐渐形成了诡异的平静。

完颜吴乞买和完颜粘罕之间的较量,并没有撕破脸皮,双方甚至还能从容地整合自己的势力。

完颜宗弼暂时就被人冷落在这里,只有时不时的试探。

而他还有心思去试探一下身边这个南朝降将。

种冽说:“很好看。”

完颜宗弼说:“你不说这是雕虫小技?”

种冽不吭声,只是看着那个匣子里精美的花签。

完颜宗弼就递给他。

种冽说:“多谢郎君。”

完颜宗弼说:“你谢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是个厉害的人,只是没有心。”

种冽抱着这个匣子坐在田野上,一张张地去翻看花签上精美的画。

他说:“郎君,她怎么会没有心呢?这上面的每一个人,我都知道是谁,每一句话,我都知道从何而来。”

完颜宗弼不往下说了。

他的哥哥死了。

他一想到,心里不是痛,而是许多发疯的仇恨。

他怎么可能甘心日复一日地耕种?他恨许多人,恨南朝人,恨那位灵鹿公主,他更恨将哥哥的功绩,哥哥的声望一起弃如敝履的朝廷和西路军。

他在哥哥的灵位前发誓,有朝一日他要将这一切都讨回来,这个天下欠他们兄弟俩!这是他应得的!

他心里翻涌着这样的恨意和痛苦,他不能去想。

可灵鹿公主就这样随意地将她的过往制成花签,当成市井街头的老朽幼童都可以讲一段的故事。

完颜宗弼想,他这个敌人是没有心的。

她像是用石头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