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难得露了冷意,也抬手喝了一杯,随即提起酒壶,继续倒酒。

楚凛低声劝了句什么,太子摇头回绝了,楚凛有些无奈,只能退了下去。

将领们来了兴致,两人每喝一杯就跟着叫一声好,场面竟被衬托的有些热闹。

秦峫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吃饭,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但身边很快就多了个不速之客。

“今天多谢你站在殿下这边。”

是楚凛,他也拎了壶酒过来,抬手要给他倒酒,但秦峫捂住了杯口:“当值期间我不饮酒。”

楚凛面露无奈:“你还是这个脾气……”

秦峫将一片羊肉塞进嘴里,等咽下去才再次开口:“我也没有站在谁那一边,不要多想。”

楚凛脸上的无奈越发明显,却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感谢你没有让殿下难堪……今天的事殿下也很生气,他平日里是不会与人争这种高低的。”

他说着看向太子,他已经又喝完了一壶酒,脸色在烛光映衬下,白的有些古怪。

“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听我说话,苏棠也的确是因为殿下才遭受的无妄之灾,但罪魁祸首是肃王,子崮,你若是想苏棠平安……”

“不该说的话还是别说了。”

秦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明知道楚凛是太子亲信,两人还能做朋友,就是因为他有分寸,尊重秦峫的选择。

楚凛也知道这一点,听出他话里带着警告,他叹息一声没再开口,他确实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自从知道是他把苏棠送去东宫的,他们之间就生了隔阂。

楚凛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可他不得不为,这算是他对不起秦峫。

他仰头灌了口酒,刚咽下徐充就提着酒壶兴冲冲过来:“上将军,你不过去看看?这太子殿下看着文文弱弱的,酒量竟然这么好,喝了这么多,脸竟然都没红一下。”

秦峫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太子的样子不对劲。

“两位殿下,”他沉声开口,说着起身走了过去,“明日还有武选,喝多了怕是不大好,不如到此为止如何?”

肃王的脸已经红了,而太子那边还没有丝毫动静,从方才起左江就觉得肃王要输,眼下秦峫跳出来打断了比试,他当即替肃王答应下来。

肃王自然也看得清形势,顺势应了一声:“既然上将军开口,本王自然要给个面子。”

“都说人无信不立,”太子沉声开口,“既然说了比个输赢,肃王中途退出,算什么呢?”

秦峫没想到坚持的会是太子,正要再劝一句,对方却摆了摆手:“上将军无须忧虑,武选孤必定尽心,只是输赢也得论。”

他抬眸,眼神定定地看向肃王,“有因果,就必有输赢,肃王,你说呢?”

虽然酒意上头,可肃王还是听出了太子的意思,他这是在计较白日里的那场变故。

他在校场上吃了亏,想在这里讨回来。

肃王自然不想给他这个机会,素来自持出色,样样都比太子强,一向不愿意在对方面前低头,但自已的酒量自已知道,再喝下去,不出三杯,必倒,到那时候,他就不只是输了。

“殿下说的是,”他咬牙开口,为了大局还是没有任性,“太子海量,臣弟自愧不如。”

太子这才吐了口气,丢下酒杯起身:“你要记得孤的话,今日就到这里吧。”

见他要走,众人纷纷起身送行,太子头也没回,大步出了营帐,楚凛连忙跟了上去,就迟了这几步路,太子已经寻了个角落吐了起来。

“殿下,您没事吧?”

他给太子拍了拍后背,语气里既有担忧又有埋怨,“您和他争这口气做什么?”

太子吐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才开口:“你我都知道,那刺客审不出什么来,今天这个亏海棠是白吃了……可她毕竟是孤的内眷,孤有责任替她将这口气讨回来。”

肃王被逼着低头时的心情,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