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抬眼，双眼无神的“苏晚”和她隔着镜子对望。

这个场景，她回想过无数遍。

这次有些许不同。

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变成了校服。

她从睡梦中惊醒，熟悉的布局提醒她，她又在医院了。

“你醒了？”

程北枭的声音从她的左侧传来。

苏晚看向他，只见他倾身。

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苏晚能闻见他身上烟草味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黎曼的香水味。

她往后缩，企图避开这个复杂的味道。

可她背后是床板，怎么往后缩都躲不开。

程北枭眼眸暗了，他按下呼叫铃，重新坐回去。

随着他离开，新鲜的空气冲淡了那股复杂的味道。

苏晚觉得呼吸顺畅了很多。

程北枭突然觉得屋里的气氛让他难以忍受，他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出去透口气。

他刚出去，就碰见前来探病的黄琴琴。

此时是第二天早上将近九点。

程北枭一夜没睡，青色的胡茬给他添了几分憔悴，显得他破碎可怜。

黄琴琴觉得自己是疯了，竟然会觉得他可怜。

病房里，苏晚正在看手机，直播顺利，大众的关注点又回到校园霸凌上。

黄琴琴快步走进病房，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就近观察苏晚的脸色：“你还好吗？怎么又晕倒了？医生怎么说？”

她急切的关心让苏晚心头一暖。

“我还好，晕倒的原因还得等检查结果出来。”

苏晚清楚知道，就算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

她的几次晕倒，都和窥见“苏晚”记忆有关。

可是那些真的是“苏晚”的记忆吗？

她只证实了一部分。

如果真是“苏晚”的记忆的话。

她不敢深思，和黄琴琴聊些别的转移注意力。

期间护士进来摁灭呼叫铃：“你没有不舒服的话，我就去叫叶医生来给你做检查。”

在苏晚点头后，护士匆匆离开。

护士离开后，苏晚疑惑询问：“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事情？”

“黎曼校园霸凌视频在网上发酵，我担心你看见情绪会激动，影响你身体，就打电话给你。”

“程北枭接的，说你住院了，我就来看你了。”

黄琴琴凑近苏晚，小声说：“我听了一路的闲话，说是程北枭抱你进医院，给你叫来了很多权威专家会诊。”

苏晚心一动，很快就平静下来：“你听的可能不是我的闲话，而是黎曼的。”

她偏头：“她也在这家医院就诊。”

黄琴琴啧了一声：“这个城市就找不出别的医院了吗？”

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拉开，叶慧神色凝重走进来，一言不发就开始给苏晚检查身体。

她从未见过叶慧神色这样凝重，难道是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她心一沉，试探道：“谁惹你了，脸色那么难看？”

“你脑子里的肿瘤，它复发了。”

肿瘤复发，苏晚早就有准备，真正面对时，还是脑子一片空白。

黄琴琴站起身，询问叶慧：“不是说第一次复诊结果很好的吗？怎么会复发？”

“第一次复诊结果不代表之后的复诊结果。”

叶慧见多了肿瘤复发的案例，每次面对时还是会觉得难受。

明明患者很努力了，挺过了化疗或者手术治疗，牺牲了一部分健康和外貌，可依旧抵挡不住来势汹汹的肿瘤。

黄琴琴低头掩盖住自己悲伤的情绪。

她们三人中，反倒是苏晚快速地整理好了心情，询问叶慧。

“那我的治疗方案是什么？化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