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生生不息。

许一暗勾掉女孩脸上的泪,低头蹭了蹭,声音很哑很哑,“陈萝……”

座位上,套着米黄色壳子的手机震动。

来电显示“老板”。

男生亲昵怜惜的眸光骤冷,温柔亲了女孩的发,假装拿东西,背对着她无声无息关机。

许一暗录取的学校也是A大,他不住校,在离学校三个地铁站的小区居住。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一居。阳台很宽敞,能看到附近公园的塑胶跑道和绿得泛黄的湖水。房子装修得很温馨,电视柜旁还用木架子,摆着两盆长势极好的藤萝。

这里不比临江,天空更灰一些,空气也不好。

密密麻麻的高楼把人挤得透不过气。

陈萝拉上阳台的落地窗。

轻轻抚摸藤萝碧绿的叶子,眸光微微发亮。

许一暗推着轮椅,把门关上,“留下来吃晚饭吗?”

“啊,糟了,老板还在等我。”陈萝背起书包,去拿箱子。

许一暗冷不丁道,“没贵重的物品?”

“没。”

“那就放我这。”

“哎?”

她后知后觉点头,发现手机关了,嘀咕一句,“难道刚下飞机的时候没开……”想到暴怒的白旭山,陈萝有点害怕。

犹豫一会儿,还是开了手机。

女孩像往常在家一样,很自然地打开门跑去楼道打电话。

回来发现许一暗推着轮椅坐在门口,双臂搭着扶手,修长的指默默扣着一块金属,指缘泛白。

“我走了。”

“晚上回来吗?”他看着她,笑了下,“一个人换药挺不方便。”

陈萝点点头。

背着书包出去。

男生指尖绕着她的断发,慢慢绞紧。

6.掌住纤薄的背和圆润的臀慢慢摩挲

陈萝不在机场,而是约他在A大附近的地铁站见面时,白旭山就感觉不妙。

她是个做事有迹可循的人。

不论学习还是生活,定好计划之后一定会执行到底。

当陈萝打破计划,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时,往往意味着变化。若只是一般的变化也就算了她上一次没按计划报志愿,就捅出天大的篓子。

白旭山很操心。

在车里撸着老崔不耐烦的狗头,越发烦躁。

陈萝从地铁站出来。

在停车场里到处走。

白旭山早看到了,却想让她再找一会儿。女孩走一圈,站在绿化带旁拨通电话,于是他的视线从单薄清丽的身体挪到副驾驶震动的手机。

黄黑白三色的小猎犬打个喷嚏,长长的耳朵像抹布一样甩圈。

鼻水喷得到处都是。

他按响喇叭,打车灯示意。

陈萝走过来,白旭山开门把老崔放出去。

死狗许久没见陈萝,尾巴都快甩断,嗷呜嗷呜地嚎。他看到女孩紧张的脸变得放松,蹲下来摸老崔狗头,这才开口说话,“饿了没?”

陈萝抬头。

微红的眼眶仿佛哭过,兔子似的,说不出的惹人爱。

“走,吃饭去。”

白旭山勉强笑了下。

陈萝上车,老崔立马跳到她腿上。

差点没把人踩断气。

女孩搂住狗子的两只前爪,亲下脖子,半透明的唇沾了几根黄黑的狗毛。白旭山觉得她笨的时候,比老崔还可爱。

陈萝一刻不停地撸狗。

男人瞥一眼,“怎么,怕以后撸不到?”

她没吭声,在红灯前忽然拉着狗耳朵小声说,“老板,我想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