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汇到韩老爷子身上,再由老爷子在玉嘴中轻轻一抿,化成一捧被火烧尽到烟灰,只在老爷子身上逗留几秒快感,然后空中淡淡散去,风一吹,连灰烬都没留存。
年轻的二叔还是个二少爷,他爹韩老爷子坐在主位看着下人抽挞他时,他看着老爷子唇边未消散的白烟,那烟雾蒙蒙的,雾化了老爷子的眉眼,也蒙了年轻二叔的脑子,那刻坐在首位的不是他爹,是韩家的掌权人。
懒洋洋,漫不经心的下达命令就会有人执行的掌权人。
经久之年,二叔终于想起来,他为什么放着挥霍一生不享,心心念念这个位置了,他哪是要什么荣华富贵,他要这,生杀大权。
韩长朔高位在坐:“二叔。”
韩家二叔那阴沉了一瞬的眼神又混沌了起来,他对上那黑漆漆眼神里反射的一点微光,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年,刚刚好像忆起了什么陈年往事,又好像被人强制性封存了什么记忆,太过危险,禁止碰触。
“事急从权,不以一场喜事掩盖另一场腌臢,速战速决,难道等着群狼环伺,分而食之?”韩长朔的语气不急不缓,停顿有度,他干脆利落的敲定上位,又悠然闲散等着对方思考,丝毫不怕敌手反应过来。
过招拆招,兵来将挡。
可商量含蓄的语气遮不住眼底的凉薄,他的耐心也就到今如此了,若是柔的不行,就别怪他神挡杀神,佛挡屠佛了。
更何况,他不露痕迹的扫了一眼下方一个胖得肚子鼓起的韩父,一个也说不上瘦却偏偏透着股子尖嘴猴腮意味的韩家二叔。
更何况,两个废物。韩二叔打了个寒颤,看了一眼堂外明晃晃的阳光,不知道那里吹来了这么一阵阴风,他下意识避开大典的话题,又皱起眉头被转移了注意力:“周家那个怎么办?”
韩长朔收敛了目光,他没有烟枪,端起玉胎青瓷,掀开盖子,雾蒙蒙的水汽蒸腾,韩长朔的清冷的声音从中穿过,带了点水气:“二叔想怎么办?”
“知道错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错了,我错了····”
“杀了?”
二叔抬起食指从脖前划了过去,他在大堂白日清天下做了个大不敬的动作,被慑住心魄般说了心里话,韩父都要冲上去捂住他的嘴,私宅后院这种事做归做,甚至谁手上没几条人命,但怎能拿到明面上说。
丁零,薄盖薄胎碰撞,沁透的玉质铃声,压不住韩长朔的轻笑:“二叔可是糊涂了,新婚不过三天,新妇未曾请安,在夫家失踪,这一听就藏着惊天的秘密,要是被有心人拿捏住,闯进韩家彻查,二叔你那些底子,可是藏不住啊。”
韩家二叔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那些事自认为做的隐秘,玩死几个男男女女不过常事,可这要是被人掀翻到衙门,现在的警局,那可是要被当场枪毙的,他揣摩不透这话几分意思,是全都知道了,还是拿话炸他,二叔深深看了一眼韩长朔,倒是长了脑子带了几分惊惧。
韩父倒是没脑子的开了口:“那我们就留着这东西日日看着,让他活生生的证明韩家的窝囊?”
韩长朔还是笑:“父亲当时给小弟定亲的时候,有今日这般上心,我们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