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梦境光怪陆离,可任何事情在梦境里存在即合理,就如同这怪诞的现实。

周童看见自己,穿着自己亲手绣好的凤冠霞披,他过于高壮,新婚的艳服在他身上膨胀成刺目的喜色,他的头发是蜿蜒长发,被各种细小的夹子灵活的盘到头顶,顶上了那顶凤冠。

韩家主母入门的凤冠。

韩可遇带他参观韩家的时候,他在祖宗祭祀的祠堂曾瞥见过一眼。

他当时只觉得这东西灼眼的狠,却不知道那顶金丝缠龙,翠鸟化凤,口衔东珠,珠宝花顶的的凤冠此刻就戴在他头上,整个入门热闹极了,媒婆踢了轿门,他在厚重的盖头下只能看到脚尖,低头出轿门的时候,耳边满是哄笑道喜声,各色的乐器,唢呐响的震天。

连街那头都听得清清楚楚。

有人给了他一道红绸,未成礼节,无有肌肤之亲,他的丈夫尊他爱他,用一道红绸牵着他迈了火盆,丈夫的弟弟亲属,背他跨过了韩家大门,他们走过了长长的走廊,长长的走廊,每一步都有人道贺,他听不清别人说了什么,只能听到“恭喜,恭喜。”

他听了一夜的恭喜,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一门好亲事。

周童在盖头下笑出了一口白牙。

入了洞房,丈夫也是极其温柔,他用一柄玉如意掀了盖头,双手折叠取下那龙凤呈祥,照着他们乡下人的习俗:“听说你们那边对盖头极为看重,是一段幸福婚姻的象征,要留到长子诞生成为第一块包裹他的包被,示意着福寿绵延,福泽子孙。我这样放盖头对吗?”

周童没明白他说的四字词语什么意思,但也明白对方为了他特意了解过,就连叠起来的盖头都是龙在上凤随之,夫唱妇随的样子,他怕自己粗糙的声音吓到丈夫,于是点了点头,在红烛下抿着嘴笑了笑。

他娘说,嫁为人妇,笑不露齿。

周童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听,却好像这么做了。

他的丈夫牵着他的手,喝了合卺酒。

周童第一次喝酒,嘴里涩涩苦苦又火辣辣的。他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个顿悟原来用什么嘴喝酒,酒都是辣的。他的丈夫放下酒杯,好似有些惊愣,却过来温柔的拆卸了他的凤冠,又低头问他:“我能亲亲你吗?”

周童比他还惊,红色一路从脖子蔓延到耳后,他第一次被人询问,在满是呵斥与命令的生活中,他顺从原来的习惯,本能的点了点头。

他甚至闭上了眼,觉得对方可能会亲他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周童却感觉到他的丈夫带着冷沥的气息附了过来,轻轻的吻在了他的眼角:“不过喝个合卺酒,怎么还被辣哭了。”

哭了?

周童都不知道自己哭了,他在自己如愿以偿的新婚之夜,怎么就哭了?他努力的想,努力的寻找原因,可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新婚之夜哭泣。

后来他也就不想了,他的丈夫吻在了他的唇上。

极尽温柔。

没有咬他,没有手在身上掐他,甚至没有唇舌强势控制他,只是温温柔柔的吮吸着他的唇珠,拿舌尖似有若无的撩拨一下,直到周童自己无意识张开嘴,伸出舌头去勾人的时候,他温柔的丈夫也只是顺着他的动作配合他。

这是一个以周童意愿为主,令他感到舒服与喜欢的吻。

周童在唇齿相依的间隙中,轻轻喊了一声:“ ”。

周棋立刻从那副被他放在床上,四肢无力任人宰割的健硕身躯上撑起了身体,他万万没想到,周童这个傻子,竟然能在他的身下,用刚刚还在回应他的嘴,喊出另一个人的名字。

他气的脸色发青,明晃晃的光都没把他眼下发青的阴影抹去,扑过去就堵住了周童的嘴,把他那呜呜咽咽其实并不能听得很清的声音堵了回去,又伸手捂住人的口鼻,非要周童张开嘴伸出舌尖配合他,才勉强压下要咬破对方唇角的犬牙。

半晌后,周棋才满意的敛着眉眼,勉强放过这个已经连拿舌头抗拒他的力气都没有的男人。陷入沉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