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是梨瓷,他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他知道伯父伯母为何会有这等考量,梨家?财大气粗,她身?体羸弱,又心思纯善,若不?招赘,又遇人不?淑,的确容易被人欺负。
但若是入赘……莫说旁的了,祖父定然是万万不?允的。
不?过此事也并非没有余地,两家?相交多年,自己与梨瓷青梅竹马,自然待梨瓷是不?同的,如今又有功名在身?,兴许伯父伯母会看?在这些条件的份上?,有所退让呢?
思及此,他又乐观起来,温声说道:“不?着急,看?来我们都需要些时日好好想一想。我不?拒绝你,但是你也不?要着急拒绝我好吗?”
正好梨瓷也没有想好如何拒绝,又觉得他说得在理,便轻轻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谢徵今日算是恩荣宴的焦点?,不?敢离席太久,得了梨瓷的回复,深深凝望她一眼,便克制着告辞离去。
梨瓷也正欲转身?,又有穿堂风从石洞拂过,带来忍冬花丝丝缕缕的清香,此刻又有暗影落下,这回却不?是花叶,而是绯色官袍的一角。
谢枕川惯来不?喜这等觥筹交错、虚与委蛇的场合,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母亲要带着梨瓷前来赴宴相看?赘婿,他是万万不?会来的。
才?开宴不?久,他勉强寻了这处清净地暂避,不?想却目睹了这番大戏,一颗心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身?后忽地传来脚步声,梨瓷便调转了方向,一见来人,她顷刻便将方才?的谢徵抛诸脑后了,圆圆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声音也似浸着饴糖一般沁甜,“恕瑾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今日恩荣宴,依着规矩,官员皆需着礼服,这是梨瓷第二?次见谢枕川着飞鱼服了,仍觉惊才?绝艳,只叹皇家?赐服的确不?同凡响。
他今日一身?绯色缂丝飞鱼贴里?,袖口和下摆格外宽大飘逸,海浪江崖纹上?的金线飞鱼振翅欲飞,锋芒毕露。间?鸾带束出劲瘦有力的腰身?,华贵妖冶与肃杀寒气交织,便是春风得意的探花郎,在他面?前也要逊色三分。
谢枕川松开方才?因攥得太紧而泛白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若是不?来,只怕是连饭都没得吃了。”
“怎么会呢,”梨瓷不?知他话中深意,仰着脸认真道:“若是宴上?不?合胃口,我带你回家?用?膳可好?今日家?中厨娘做了胡饼,裹着蜜炙羊肉,研磨了西域来的胡椒和安息茴香,我也想吃呢。”
谢枕川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凤眸,拖着腔调道:“那真是承蒙阿瓷不?弃了。”
唔……这话听着有几分耳熟,不?知为何,还有一点?阴阳怪气。
梨瓷眨了眨眼睛,还未想明白,又见谢枕川上?前一步,慢条斯理道:“不?过,此事也不?必急于一时。”
他唇边分明噙着笑意,整个人却透出一种极为危险的致命诱惑,如同阿芙蓉一般,让人心生畏惧又越发想要靠近。
“阿瓷既然知道我是爱管束人的性子?,除却管束你吃食、管束你喝药,自然也是要管束你纳小的。”
梨瓷这下连眼睛都忘记眨了,直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总算是替他想出了理由,“恕瑾哥哥,方才?宴上?你是不?是饮酒了呀?”
第90章 省心 身边最不省心的那个已经开始捣乱……
谢枕川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