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对她道:“冒犯了。”
长舒这才得以细细打量那黑衣男子,同样在打量他的还有此时的萧霁阳。
那是个极精瘦的孩子,身形看上去同萧霁阳差不多大,顶多十五六岁,蒙着面,但不难看出骨架还没长开,眼神虽故作镇定,一直发颤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慌乱。
那孩子单膝跪地,小心翼翼捧住萧霁阳的小腿放在自己膝上,再极轻缓地提她除去鞋袜,只用指头空握住萧霁阳的脚踝,替她检查脚上究竟何处骨折。
待无遗漏地检查了一圈,那孩子皱起眉头说道:“公主,没有……”
话未说完,蒙面的黑布被萧霁阳一把扯下。少年反应极快,将萧霁阳的腿撤下之后先是举臂捂住自己面容,而后飞速起身转过去,背对着萧霁阳,声音里有些哀求的意味:“公主……”
萧霁阳慢悠悠站起来,抓着黑布的手放在身后,扬起下巴装听不懂:“什么?”
少年一臂捂着脸,一手朝背后的萧霁阳颤巍巍伸出去,说话听起来快被急哭了:“蒙面……”
萧霁阳一歪脑袋道:“你转过来。”
“……”
“不转过来我就不给你。”
少年伸出去的那只手握成拳,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垂到腿边,慢慢转过身。只是另一只手还是死死用臂弯蒙着自己的脸。
“把手放下。”
“……”
萧霁阳扬了杨手中的蒙面:“放下。”
少年有些绝望地闭上眼,视死如归地把手放下,神情好似在等待一场判刑。
那是个极俊美的男孩子,细眉长目,鼻若悬胆,嘴唇此时因紧张和害怕紧闭着,睫毛在轻轻颤抖,便是容苍,也生得没有这般精致。
或是本来如此,或是被萧霁阳吓到的,少年脸色此刻十分苍白,这样倒显得脸上的黥面更加刺目。
大晏国法,谋逆者家属刺黥面,再以罪论处,重则斩首或处以极刑,轻则流放或终身为奴。
萧霁阳显然被眼前所见骇到,攥着帕子和黑布的两手皆是一紧,半张着嘴说不出话。
少年久未闻回应,只能睁开眼睛,却还是不敢去看身前人的表情,只惶惶盯着她手中那块蒙面,眼中存了些氤氲水汽,怯怯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