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然无恙的这一秒,我忽然醒觉什么都不重要,你们平安活着,就是我最大的造化。”
“短短四年,我在绝望里死过无数次,”陆言琛笑了笑,黑眸弥漫浅淡的光雾,叹息:“可置身在这特定的环境,我明白,生老病死也抵不过你最终嫁给别人。”
不计其数个孤枕难眠的漫漫长夜,陆言琛会坐在婚房的卧室思念秦浅跟小绵绵。
关于她们的东西,他都没动过位置,甚至连梳妆台上用空的口红也保持原样地放着。
绵绵睡过的那辆婴儿床一直放在床边,她玩过的玩具亦保留得很完整。
他经常催眠自己,她们母女只是暂时地离开他,很快就会回来。
然而,午夜梦回苏醒,看着身侧空出来的半边位置,前所未有的空虚感犹如万蛊噬心。
越压抑,越疼痛不休。
最悲哀的是,随着岁月无情流逝,秦浅在婚房弥留的气息愈加淡薄。
就如同花园日渐枯黄的樱花树,无论他找来多少花匠细心呵护,仍旧是苟延残喘。
庆幸手臂被秦浅掐伤的痕迹依然留存着。
他多害怕,连秦浅在他生命里留存的唯一印记都消失不见。
四载荏苒光阴,他不是在过日子,是真的在熬。
熬到心血都快流干了,她却迟迟未带着女儿回到他荒芜的世界。
直至如今,他不需要再经历梦中追逐终究落空的无望,而是能够真实地感触到她的温度。
离得近,馥郁的花香潜入呼吸,慰藉着陆言琛心底焦渴的疮疤。
陆言琛俯首,贴近她翕动的眼睫,柔和到滴水的眸色酝酿着倾覆寒冬的浓烈情愫,眼中熠熠清辉似能照亮教堂。
“真不记得我了?”
他将秦浅茫然的表情尽收眼底,音量很轻,有点气若游丝的意味。
秦浅抬起眼,水色丰盈的漆瞳倒影着他的俊脸,犹如一汪平湖映着秋月,星点涟漪也无。
陆言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悬空。
四目相对,无形的牵丝缠绕,辟出独属于他们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