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兰英张张嘴,小声劝,“您面上都没什么血色了,还是回去歇歇吧。”

“还不到歇的时候呢。”姜逸揉了揉额角,“围了青城山,对外总要有说辞,还有李静训,春闱舞弊,需要大理寺和吏部?会审发落。都是事,解决不好,我哪有闲心歇着。”

“是……”兰英只得拨马往吏部?去。

轿子摇摇晃晃行驶,姜逸闭目养神,忽然又想起一事,打帘吩咐兰英,“对了,派个人回府上传信,让主君收拾行囊,近几日动身回淮阳。”

上京是个是非地,以后自己也会非常忙,少有陪伴,不如早些归去,淮阳这样的小地方,他们才能过的如鱼得水。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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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逸回府已经是三日后了,她换下官袍先去了松柏院。

进?了月亮门,姜父穿过花园便急急迎了出来,一叠声的喊,“逸儿啊!,我的儿!瞧瞧,眼圈都青成什么样子了。”

“你?这官越大,事越忙,爹来了上京一个多月,就没见你?歇几天?,这次一忙就是三天?不回府,你?身子是铁打的,也经不住你?这样折腾啊!”

姜逸扬起了笑脸,将父亲小臂扶在手中,扶着他往明间去,温声道,“爹,年初涉及一年中国策的制定,起头,农桑春耕的大事,本来就比其他时间要忙的多的,再?加上今年设了春闱,所以就更忙啦。”

“我是不懂你?官场上的事情”姜父心疼的瞪了女儿一眼,“可?也得注意身子啊,你?手下那?么多人,就不能放给下面的人做吗?”

“这方面你?就得学学你?娘了,淮阳那?么大的生意,记账的有账房,铺子里?有管事,庄子里?有庄头,你?何曾看过她忙的昏天?暗地?左不过是和这个大人宴饮,和那?个员外跑马。杂事交给奴仆,气不顺了就找小宠,一辈子过的舒坦惬意。”

“你?呀就是身边伺候的人太少。”姜父语气一顿,小心的试探,“听说你?将你?那?侧室关起来了,他犯什么事了?”

姜父当天?得了这个消息好不意外,那?妖精一向是女儿心尖肉,怎舍得撵出去。他紧忙派人去打听,但是女儿府上下人嘴太严,什么也没问出来。

姜逸心头一阵烦躁,没答,转而说道,“父亲不必太过担心,朝臣都是有忙有闲的,等到大暑之时就闲下来了。那?时皇上去行宫避暑,没有紧急政务,一两个月都不会升朝,能叫人歇个够呢。秋日里?会忙一段时间,等冬日里?又闲下来了。”

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死呗,姜父在心中总结了一下。“哦,这样啊……”见女儿不答柳腰腰的事,他便也不在多问。

明屋内,父女相对而坐,云峳接收到姜父的眼色,转身沏好了一杯六安茶双手奉给姜逸,“表姐,请用茶。”

姜逸掀开眼皮,在他面上扫过,没多说什么,抬手接过了茶杯。

手上一轻,云峳失落的收回擦了香膏的手,精心修剪过的指甲攥紧了裤边,默默退到了下首。

姜父看在眼里?,在心中叹气,摆摆手,“都下去吧。”

明屋只剩父女二人,姜父索性摊开话说,“逸儿啊,我和你?母亲明日返回淮阳,准备把你?弟弟小雁也带回去了。那?个,那?个云峳,你?也看出他的心思了,咱们两家本就沾着亲,他是个难得的知书达理的好孩子,模样也长得俊俏啊,陪你?下下棋,解解乏,不也挺好的吗?”

“要不,你?就把他留在身边算了。”姜父生怕女儿拒绝,补充道,“云峳那?孩子一心想跟着你?,也不计较什么名分,就先放在你身边伺候着也成的。”

如果是以前,姜逸一定立刻拒绝,她总是舍不得柳腰腰哭哭戚戚,可?现在已经无感了,何必守着一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人过一辈子呢,还惹的世人暗笑她痴傻。

可是这个云峳不行,父女二人眼神对上,一个满含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