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别敬酒不吃,老子瞧得上你,才愿意收留你,你要还跟着肖三,你能吃得上一口热乎饭,睡得了软床吗!你是我的人,要敢不从了我,我就弄死你!”
哭声突然制住,永棠撑着坐起来,身上一阵痉挛,嘴巴瘪了几瘪,扯掉了头上的抹额说:“你做梦,肖三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你休想把我变成你的人,我一辈子都恨你,你害了我男人,害了我的孩儿,我巴不得你死在我面前......”
金宝呆在了原地,震惊让他的身体僵直地立着。他以为自己是帮着永棠脱离了苦海,这个温顺如羊的双儿应当会极度感念自己,对自己百依百顺。旁人怎样说闲话,金宝都听进了心里,却顾着哥哥的面子隐忍不发,只盼这双儿能与自己两情相悦就罢了。可今日金宝才知道,永棠竟会为了肖三而恨自己,咒自己,肖三从前那样无情无义地待他,他怎么还对那样一个如猪如狗的男人情深义重呢?
这一晚上,他没与永棠洞房。两人闹到了后半夜,永棠困了,金宝也烦闷得要命,两人衣服也不脱,便在床上一人两头地睡下。第二天醒过来时,金宝身上盖着盖的,身边床空空荡荡,永棠已不知去了哪里。金宝以为自己老婆跑了,立刻跳下床跑到院里,永棠正在酒糟前弯着腰,慢吞吞地将浊酒打进一只玉壶里。永棠看他醒了,招呼也不打一声,端着酒壶去了前堂。金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纱布仔细缠了两圈,里面上了点药粉。
金宝开心地想:哈哈,我老婆果然还是在意我的,我只管说些好话与他,不信他不给我压床销魂。于是剩下来几天,金宝都像狗熊偷蜜一样期盼着与永棠好,可永棠依旧是冷心冷肺的情态,别说是把身子给金宝,就连手也不肯让金宝摸一下。对着永棠的男女之事上,金宝并不想吃强扭的瓜,但他当初就是奔着这双儿的身子去的,如今娶回家这么久,一口甜头都让他尝不到,换哪个男人不被气疯掉?他也不惯着永棠,使尽了计策要赚他一夜。头一次他要霸王硬上弓,结果激起来永棠的强烈反抗,永棠虽个子蛮高,力气上终究不是金宝这种自幼游荡三街两坊的男人的对手,他压到永棠肚子上,永棠基本就脱不了身,他又把永棠两只胳膊别到头顶,曲着胳膊这么一压,竟把永棠的右胳膊压掉了环。金宝又立刻跑去哥哥屋里,求二嫂给永棠把手接上,如此一夜不成;第二次,他放软了手段,只用些花言巧语来哄永棠,哄他吃下混好了蒙汗药的酒,却不料永棠闻出酒味不对,趁他取菜时把这酒也添到了他的酒杯子里,结果两人双双睡昏了过去,又一夜不成;第三次,金宝实在没辙了,跑去两个嫂子面前装乖诉苦,说自己实在命苦,娶不到贴心的好老婆,如今好容易看对眼一个双儿,也是中看不中用,自己这辈子难道就是没人疼爱的命吗?说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两个嫂子知道金宝在做戏,心里暗笑,却也跑到永棠面前问,你们已是过了门的夫妻了,怎么能身子都不入呢?永棠说,谁和他过门了?我从来没说过我要嫁他,连个拜天地都没有,也叫过门?两个嫂子哑口无言。金宝只好腆着脸去找哥哥给个主意,陆路也说风凉话,让金宝很是难堪:人是你非要娶的,现在就是哭,你也得受着。受不住就趁早把他休了。
如此磨了个把月,金宝愣是没和永棠睡成过一次。可他仍然不愿放弃,他当初可对着赌场里那么多人吹过,他陆金宝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哪怕白永棠是一块石头,他也一定得把这双儿的心焐热。
腊月初,天更转了冷寒,腊梅开始吐苞了。在这年的初雪落下来的那个早上,金宝穿好了衣服,一言不发地抱了一卷被子,还端了一只水盆,打算往外走。永棠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和金宝搭话,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