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着许奶立了衣冠冢,许奶是不想立的,但她反抗不了。

许镜还有三个姑姑,都各自出嫁,逃荒那会儿,大姑姑明确死在逃荒路上,三姑,四姑外嫁的远些,跟着夫家的人逃的,同样失散,已不清楚人在哪里,可能也似许爷几个一般,客死他乡。

又或者人还在,只是在远处已安家落户,不再回东阳县这边来。

若是有联系,早二十年就能联系上,估计也是没了。

这么一大圈几个山头走完,天黑下来,许镜体力还好,像是许二伯公这般的老人累得够呛,最后所有人又聚集到宗祠院子,再上一柱清香,回许氏老宅去。

许氏老宅院里一片热闹,席面都已摆好,同是许族子孙,再吃一顿族宴,便算是彻底结束。

许镜在席上,又吃到了好久没吃的糙米,泡发的野干菜,还有萝卜啥的,桌上唯一让人沾荤腥的,就是那一碗白肉,少油少盐,饭菜味道实在不咋好。

许镜吃得少些,只想回家再吃,不怎么动筷子。

一些穷苦些的许氏族人,却是不挑的,能白吃一顿,就已经很高兴,面上皆是带着喜气儿。

有她不爽的一个青年,好像叫许阳还是什么的,冷笑:“镜儿哥阔绰了,也是看不起咱们族里提供的饭食了,前年,我可记得有人将碗里的饭吃得干净,夸族里饭菜好哩,这人啊,一富就容易忘本。”

许镜冷眼看向他:“我怎么吃,你还管上了,衙门里县太爷的椅子都给你坐,管这么宽。”

“镜儿哥不愧是会挣大钱的,牙尖嘴利,堂哥也得顶撞两句,敬重兄长这点,不知学哪里去了。”

许阳还没开口回怼,他旁边面容轮廓相似的青年,出声帮衬许阳。

这人,许镜有印象,叫许庆,同许阳是真正的堂兄弟,是曾经没皮没脸抢人田地的恶霸一家。

“有些人是兄长么,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脸皮得比县城城墙的转角还厚。”

一看许镜这桌要起争执,其他许氏族弟赶紧来制止,才让一顿风波消弭。

等到见到宋渔,天已经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