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檀看着这熟悉的场地,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自那个雪天谢郁棠抬棺跑马地后,一切都变了。

像狗尾巴糖似粘在他身后的谢郁棠,如今着朝服,坐高堂,成了万众瞩目的接伴使。

曾经跪在这里任他打骂的书童成了临危受命为国争光的功臣。

所有人都在变好。

唯有他……

折扇在蔺檀手心攥紧,硌得生疼。

谢郁棠夺了他的接伴使之位也就罢了,反正那女人和她手中的兵权早晚都是他的。

但苏戮,他决不能允许这个贱种爬到自己头上。

反正大兖已掌握绝对优势,就算这局输了也不至于丢了颜面,他绝没有因个人私怨弃家国利益于不顾。

就这么说服了自己,蔺檀一个眼色把小福子叫过来,折扇展开挡住两人,终于将在心中盘旋多时的计划低声道出……

北戎使团此番进京自不可能将阿善的战马牵来,而苏戮于公主府当值亦无需用到坐骑,谢郁棠将情况说明,禀了皇帝,差人着圣谕自宫中禁军处调了两匹马来。

骑射对马的配合度要求极高,原是不得用新马的,但事出突然,两人用的又都是新马,倒也公平。

禁军的马匹都是经过细致筛选,身高体重习性品质本就几无差别,又得了指令,最终牵上来的两匹马连步调速度都整齐划一,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

把马匹素质差异对比赛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北戎使团见状便也再无异议。

只是在马牵上来后,阿善却直直朝苏戮位置而去,牵着人家马的缰绳细细打量一圈,众人原以为他是怕大兖暗中做手脚,想亲自检查,便也没

说什么,谁知他竟翻身上了马。

阿善骑着马跑了小半圈,控马停下,对谢郁棠道:“这马颇合我眼缘,我就选这匹了。”

话音一落,大兖那边自是不满,他们这马的确是公平挑选,谁骑哪匹原也无甚区别,但阿善这态度显然令人不爽。

蔺檀心中一紧,面上却从容笑道:“阿善将军,这两匹马本就没有区别,你又何必非要抢别人的呢?”

“既然两匹马本就没有区别,我选哪匹不都一样?”阿善于马背上居高临下看着蔺檀,“三皇子如此强调“别人”二字,难道别人的马和我的马有什么不同?”

他这般反将一军,蔺檀脸上也不好看,谢郁棠侧目看去,其实这种场合本不必由蔺檀开口,她心中大概有了些猜测,也不点破,直接吩咐人将这两匹马带走,再由宋振带人重新牵两匹新马来,却被阿善阻止:“殿下,我并无他意,只是真心觉得这马合眼缘而已,一时冲动,还请殿下和世子莫怪。”

“这马我已试骑过,一切正常,换来换去也麻烦,再说天色已晚,大家都等着回去睡觉,咱们就别再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第39章 第39章他的箭心要破了

来自大兖和北戎两国的顶尖高手的骑射对决,开始了。

这局比赛以竞速为主,率先射完三箭者胜,谢郁棠手中锣鼓响起,阿善和苏戮同时打马冲出赛道。

第一支箭未过,阿善的马已隐隐领先,看台上北戎使团犹如被打了鸡血,愈发群情激昂,甚至有人站起欢呼,大兖众人亦不甘落后,一时间看台上此起彼伏加油之声震天。

蔺檀却坐在后排,面露隐忧,以折扇掩面再次确认:“当真万无一失?那阿善据说对马极为了解,若是被发现,你可知是何后果?”

周围着实太过吵闹,小福子不得不尽量倾身,贴着蔺檀耳边保证:“殿下放心,那药无毒无味,即溶于水,只会让马吃痛受刺激,不会有其他异样。就算有人事后怀疑,把马开膛破肚也瞧不出问题。”

小福子顿了顿,“再说了,谁还能比郭统领善后善得更干净,殿下大可放心。”

提到郭统领,蔺檀眉头一松,随即心中又有些烦。

那个郭妍儿近来委实是缠他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