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进屋时脱了搭在外殿架子上,身上还带着些料峭寒意,却让在暖屋里捂久了的谢郁棠觉得格外清冽,如山尖细雪般让人赏心悦目。

他将握瑜说的话一字不落听了个遍,却不打断,也不反驳,甚至连弄出点动静出声暗示一下都没,大抵还嫌握瑜转身早了,没将“反正”后面说完,伸手去接茶盏时眼底分明闪过一丝可惜。

谢郁棠嘴角微微勾起,又极快敛去,淡声道:“回来了?”

他嗯了声:“练了一上午,有点渴,回来喝杯茶。”顿了顿,“还得回去。”

一字一句,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乖的不像话。

其实只要细心观察,从来不难发现他举手投足间具是久居上位者浸在骨子里的气度,在某些时刻,或者说只要不在谢郁棠跟前,这种气度就愈发明显。

一场切磋便让这位有一半胡人血统的少年在一贯最讲来历出身的大兖朝堂声名鹊起,靠的可不仅仅是箭术。

什么样的人能居高位揽重权堪大任,什么样的人注定只能一把大刀莽到底,那些老狐狸们看得门清。

人还在谢郁棠手下就当着她的面来抢人。

“堂堂演武司还会少你一口喝的?”握瑜嘴上说着,却倒了盏冒着新鲜热气的温茶搁到桌上,看了眼谢郁棠,意味深长,“我看你就是想”

“刚把人家东西翻了个遍,还有脸在这儿聒噪。”

谢郁棠淡声打断。

握瑜被自家小姐当面拆台,再看看身后确实被翻得乱七八糟的礼盒,顿时就老实了,手在嘴巴上做了个封住的动作,退下时还把门给带上了。

顿时只剩下她与他二人。

一室静谧。

桌上香炉袅袅散着香,谢郁棠沉吟片刻,“她们是我从谢府带来的旧人,平时被惯坏了,世子不要介意。”

这话叫京城中知悉谢郁棠的人听了都要惊掉下巴,宁安公主一向飞扬跋扈,做人做事但凭己乐,何时这般温声细语地为他人言语过。

苏戮微微一怔,眼角眉梢方才被握瑜调侃出来的弧度却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