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下属机构,负责皇城禁军训练。

即便是刚为大兖立了功,以一己之力力挫北戎名将,让萎靡已久的大兖朝堂为之一振的苏戮,也因其胡人血统不能被大兖朝堂完全相信接纳,所给的官职,高是高,风光也风光,但都离京城八万里远,无有应召不得擅自入京。

只有这演武司司主一职,无实权,无功名,官阶最低,干得全是辛苦活,却可以留在京城,甚至近在皇宫,近到他可以回来喝盏茶的距离。

其实早在他今晨推了无数登门拜访,独独应了郭守贞的邀请去校场“指点”时,她便该明白的。

看到少年的选择与自己心中所想不谋而合,本该就此应允的谢郁棠却罕见迟疑了下:“先不说演武司官职待遇如何,它隶属禁军,禁军统领郭守贞是蔺檀的人,你在他手下当值,恐怕……”

冬日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映在少年微弯的眼梢,像上好的白釉闪着细腻的光:“有主人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那些地方官职虽然不错,但重要性完全无法同禁军相比。”

少年好听的嗓音一字一句说出她真正无法拒绝的理由,“主人费心经营,就不想在禁军中有自己的人么?”

第41章 第41章你莫不是……打算养外室……

演武司那边催得急,不过几炷香的功夫,便又遣了人来催,苏戮走前淡淡看了眼那小山般堆叠的礼盒,托管家收入库房了。

公主府的库房是谢郁棠的私库,也就是说,他把东西全给了她。

光是入库便登记了好一阵,怀瑾拿着登记好的册子给谢郁棠看,握瑜指着上面令人咋舌的数字“啧”了一声,纵然觉得自家小姐配得上天下最好的东西,也忍不住感叹:“这世上竟还有这等财色双收的好事。”

漆案上的文牒似乎还留着疏冽雪意,谢郁棠指腹在宣纸上摁了摁:“以世子的名义给禁军送些冬衣,还有炭火,务必确保每名士兵都能领到。”

严冬已至,时下最紧缺的便是炭火冬衣,禁军人多,再加上层层克扣,能到普通士兵手里的委实有限,这时候能雪中送炭,多多少少都会被人记着好。

这事交给了怀瑾亲自去做,她办事最是周到,看来自家小姐,也是对世子上了心的。

怀瑾将入库登记册收好:“小姐这下可以放心了,世子就是小姐的,谁都抢不走。”

谢郁棠却摇头:“这事儿还没完。”

“郡主此番前来,原本就没指望从我手里要到人。”

握瑜不解:“那……她还打算做什么?”

谢郁棠提着茶盏盖,盖子在杯壁上轻轻磕了一声:“且等着吧,过几日就知道了。”

果然,第三日皇帝便差人递了话,宣谢郁棠入宫。

数九严寒,风里似乎夹了雪粒子,吹得人脸生疼,谢郁棠裹着大氅,行至养心殿时忽见前方廊下出来一人,对方身形高挑,轮廓有些熟悉。

对方也同样看到谢郁棠,迎面向这边走来。

看清那张脸,谢郁棠便认了出来,是北戎国师,丘敦岳。此人极为低调,却似乎颇有地位,连拓拔秀和贺楼乌兰也对此人很是尊敬。

“殿下。”

那人同谢郁棠见礼,开口声音却是低戾粗哑,如同被砂纸磨过。

他们此前并未有交集,可这声音却似在哪里听过。

没有时间细思,谢郁棠回了礼,随引路太监进了养心殿,崇德帝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右手撑额,眉宇间透着倦色,魏公公正躬身捡着被甩到地上的折子。

难怪殿外侍从皆战战兢兢。

谢郁棠未看那些折子一眼,径直走过去坐到崇德帝对面,手撑着桌子在崇德帝面前晃了晃,笑道:“父皇,我今日又研究了几副棋谱,咱们来一把?”

这副亮堂堂嗓音一出,似乎连阴云都吹散了些许,魏公公暗暗松了口气,心道谢天谢地,谢郁棠终于来了。

果然,崇德帝紧皱的眉松了松,睁开眼,终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