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想要,就得自己争。”
蔺檀俯身按在御案之前,脸上那副仁善的笑在眼底的恨意下被扭曲,他曲指在案上扣了扣,“父皇,写吧。”
崇德帝一瞬不错地同崇德帝对视半晌,终究重重闭了下眼,笔尖落下,墨迹在明黄绢布上氤氲开。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殿中几人俱是一凝。
郭守贞拔剑出鞘:“谁!”
紫檀嵌玉屏风后传来,素绢上被烛火映出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
蔺檀一顿,随即抬手示意郭守贞收剑。
谢郁棠自屏风后负手而来,她一袭正红金绣鸾凤裙,以云锦为底,金线捻牡丹缠枝纹自领口倾泻而下,如月下海棠般秾艳,眉宇间却又浸着上位者的气势,虽含笑而令人生畏。
“蔺崇晋,你此刻可有半点后悔,后悔杀我爹杀的太早?”
崇德帝重重一颤,握着笔的手腕一抖,在铺展好的明黄诏书之上划开一道,森然墨迹自左而右横贯龙纹。
当年他还是皇子之时,即位前夜也曾遭逢宫变,是谢清和率两千神风骑于血雨腥风中将他护住,那人用手中的剑硬生生撕开一条血路,护送着他登上九五至尊的位子。
可如今血雨腥风犹在,护着他的人却已被他算计在边塞沙场,曝尸荒野,遭敌凌辱,死不瞑目。
崇德帝看着谢郁棠,一字一句道:“原来是你。”
他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郁棠自怀中掏出一封信,崇德帝只看了一眼便瞳孔骤缩,谢郁棠欣赏着他的表情:“闻仲是你杀的,你早就派人在牢中盯着他,他写下血书时被你的人看到,你很快意识到螭吻丞便是当年离奇‘死亡’的曹墉,你赶在我找到人前把人杀了,以为这样便能彻底将当年之事抹净,但你不知道的是,曹墉还有一间密室,当年你如何指使他盗卖军粮,勾结外族,泄露军情每一封密信,全都清清楚楚的保存了下来。”
崇德帝的脸终于裂开,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肉眼可见的蔓延,他猛地抓住那封信,胡乱揉作一团咽了下去。
谢郁棠并未阻止,只静静看着他痛苦吞咽的模样:“这封信是我命人仿的,每一封真迹都被我好好保存着。”
然后,她轻轻附身,看进崇德帝苍老浑浊,布满血丝的眼,说出了他此生最恐惧的一句话:“我会将它们公之于众,让天下人都看看清楚。”
“于公,你为一己私欲,置家国利益于不顾;于私你忘恩负义,背叛兄弟不忠不义,枉为人君。”
“你胡扯!”